里走去。
空气里残留了她身上的香气,纤细的背影似乎与四周格格不入,雨滴蹦在地上发出"滴答"声响。
旁边另一个妇人抬起脑袋,看到同伴的模样笑出声,用方言调侃,“你也有讲话不利索的时候啊。”
工作人员用手背搓了一下鼻子。
“你看这车,得要几百万吧。”
“可能吧。”妇人耸肩,“咱这小地方怕是要被嫌弃。”“嫌弃也没办法呐,再怎么说,董芳也是她亲妈。”两人的声不大,但祝宥吟听见了。
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知道是在谈论自己。室外冷,呼口气就都是雾气。她刚走到屋檐下,董芳就迎了过来。“宥吟。”
中年女人脸上没什么肉,也不见皱纹,下巴很尖,但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高挺的鼻梁和刚刚那工作人员一样微微泛红。“这个是我今早去街上给你买的,我看你穿得薄,这儿又冷,你套上吧。”祝宥吟今天就穿着件羊绒外套,连围巾都没戴。露在外的皮肤受了冻,白得有些寡,雾气缭绕与她周身清冷的气质融为一体。董芳说着,把东西放到她怀里。
看到是一件粉色棉服,祝宥吟轻柔地说了声谢谢,“我不冷。”话落,见女人还盯着自己,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董芳是在等着她把衣服穿上。她抱起衣服,环视四周。
从走进屋子的那一刻起,身上就落了很多道视线,不加掩饰地打量。这些人都是董芳的亲戚,没有坏心思,只是好奇这对“母女”如何相处的。祝宥吟打开棉服套在自己身上。
“你回酒店吧,这里太冷了。"董芳往里看了一眼,“大过年的……老头走得突然,还麻烦你老远来一趟。”
“老头"是董芳的父亲,也是祝宥吟的外公。这次就是因为他忽然离世,祝宥吟才会来到原城。
她乖巧地垂下脑袋,安慰,“您节哀。”
棉服买大了,穿在她身上宽宽松松却不显臃肿。她的黑色的长发压在里面,小脸被裹着,但她没管,只是随手扯了一下项链。董芳看着祝宥吟的动作,视线不经意落在那条银色项链上。她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其他大城市里打工,所以这条项链的牌子她是知道的,价值不菲。董芳收起目光,又和她说了几句话,脸上始终带笑。大家都瞧着她们,直到祝宥吟上了黑色SUV离开。
车都走远了,董芳还在挥手。
“舍不得闺女了。”
“那可不,老人刚去世,孩子又不在身边,屋里现在可冷清了。”董芳垂下手,看了眼说话的几个亲戚,“有什么舍不得的。”她想,女儿在祝家过的是好日子,没什么舍不得的。祝宥吟被司机送到酒店,脱掉外套补了个觉,下午雨停了,醒来后她又一个人在县城里晃了一下。
这里地方小,随便走走就到了商业中心。
路过商店,她看见橱窗里挂着董芳给她买的那件外套,是最新款不打折的。可她不喜欢那个款式,这会儿也就没穿了。晚饭点,董芳打电话让她到家里吃饭,她看了眼定位,离得不远就没让司机送,自己打车过去。
董芳的家是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是她第二任丈夫贷款买的。一进门,她便拿着柚子叶在祝宥吟身上来回掸,“从不干净的地方回家就要扫一扫。”
祝宥吟觉得奇怪,老人去世她没有难过的神奇,还说出这样的话。董芳看出她的疑惑,笑了笑,“我和我爸关系很不好的。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我和前夫结婚前就跟我家里人闹得很僵,把你生下来以后我又生了场大病,前夫、也就是你爸跑了以后,那老头看到你是女孩又怕养不起孩子,就瞒着我偷偷把你扔了。这些你是知道的。”
她轻描淡写,“所以我才说他死了你也不用过来,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饭桌上谈这样的话题,董芳的丈夫高至竹觉得气氛太过凝重,在桌子下捏了她一把。
“诶宥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