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爹娘能这么快同意这门婚事,还真和裴殊有关。
“慎仪如今虽升迁至刑部尚书,可我这心中不安。”柳芙蓉不知老太太知道多少,也怕吓着她。
老太太听她竟唤了孙子的小字,笑意也浮起来。
“这城西的案子看上去是他的登云梯,可我觉得不是这么简单。”柳芙蓉直说,“我怕到时候,他面临内忧外患。”
一句“内忧”,老太太便了然。
她抿下一口滚烫的茶水,热气在眼前翻滚。
“殊儿最后病重的那段时日,她总是拉着我的手说想见一面远在锦纹的昭华。”
裴老太太谈起女儿,柳芙蓉甚至能看到她眼底的笑意。
“后来你爹娘跟着陛下进宫受封定居京城,我才第一次见到殊儿这个闺中密友。”
裴老太太也不避讳:“想必你也听说过殊儿和圣上的那些陈年往事。”她坦然一笑,“把家族兴盛系于一女子身上,不过是我那些没用的儿子们的遮羞布罢了。”
她眼神中满含骄傲:“不然为何陛下又偏偏赏识慎仪?”她冷呵一声,“我这两个儿子,一个躲在千里之外,一个攀附那虎狼之辈,没一个成器的。”
“我如今年岁已大,谁知道阎罗什么时候来收?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慎仪成亲,从这个火坑跳出去,我便心满意足了。”
柳芙蓉皱着眉:“呸呸呸,祖母是要长命百岁的。”
这个家中唯一真心疼爱裴晏礼的便就是祖母,他从小命运多舛,若是祖母……她不敢想他会多伤心。
裴老太太笑着看她,被她幼稚又真诚的话语打动,握住柳芙蓉的手转身进到了里屋,从一盆毫不起眼的兰花盆栽底部取出一个檀木匣子。
她将它打开,一个做工精巧的长命锁端正摆放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