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祖母顺气,又让刘嬷嬷将平日里她常吃的清心丸拿来喂了一颗:“祖母,可好些了?”
细听,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裴老太太抬眸示意刘嬷嬷将大夫人带出去,别人也许不了解他,可她知道他现在这副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在庙里被欺负后的模样。
“听到了多少?”
他低眸。
“那你告诉祖母,你信了多少?”
沉思片刻,他也只是语气淡淡:“祖母说什么我便信什么。”
“好孩子。”
他谁的话都不相信,若他真是沈玉良的孩子,父亲便不会去外地为官,若他是旁支的孩子,祖母便不会觉得母亲在自己和胞弟之间有失偏颇。
可不管他是谁,他依旧是祖母的孙子。
现在他才可知,祖母那句“危墙”真正的含义。
“可孙儿仍无法安心靠着这门亲事脱离裴府,况且我已知我并非裴府长房嫡子……”
“祖母问你,你得陛下青眼可曾靠过这裴家长房嫡子的身份?”
“并未。”
“祖母看得出你对芙蓉那丫头是有好感的。”老太太的神情难得轻松,“所以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裴晏礼此时的无言就是最好的答案。
她抬头示意刘嬷嬷去门口守着,压低声音:“陛下常年征战,身体大不如前,他虽仅有一子却迟迟未立太子,大皇子性子软弱,又亲母族,待他上位之时,你觉得他最忌讳谁?又最想拉拢谁?定国公长子已娶妻生子,唯独剩下芙蓉这么一个女儿,真到了那时,她的婚嫁又如何由得自己?”
“祖母信以你的本事,定能帮衬着定国公府化险为夷,哪怕最后做个平民百姓,只要幸福安康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你总是害怕将她拉入泥潭,可又怎知不是救她于水火之中?”她话中藏话,却知道字字句句都被裴晏礼听了去,“今日听到之事,对你母亲就当从未知晓吧,你与芙蓉的婚事祖母会操持到底,不必忧心,你也不许再对人家姑娘说些伤心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