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人,如今既知剧本,她倒要看看这位“白月光”是否真金不坏,书中说他此生未娶,也不曾亲近女色,最后位居宰相。
于是,她起身缓缓而立,唇角勾着一丝淡笑道:“既然陈妈妈设了谜,我怎好扫兴?”她懒散地理了理衣摆,“只不过,若我猜中了,可不能只给我一个壶。”
陈妈妈忙笑:“沈娘子想要什么,自是都依着。”
沈念之唇角笑意更深,步步而行,眼中神色却已冷静如冰。
“那就请陈妈妈开谜。”
陈妈妈微微一笑,缓缓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注],终日不见雨,偏是水上悬。”
众人一愣,纷纷低声思索。
有人低声道:“‘终日不见雨’,说明不是水中的东西……‘偏是水上悬’,却又似乎与水相关。”
“莫非是浮萍?”
“不对,浮萍终日见水,哪能算‘不见雨’?”
陆云深托腮思索片刻,摇了摇折扇,悠然道:“‘大漠孤烟’之意,乃是西疆景象。‘长河落日’,亦是日月交替,若解物象,应是云。”
众人一愣,纷纷点头。
“不错,天上的云终日不落雨,确实是水上悬浮之物。”
正当众人纷纷称赞时,沈念之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陆公子虽解得妙,却未入真正之意。”
陆云深挑眉:“哦?那沈娘子如何解?”
沈念之抬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目光落在杯中的酒液上,笑意微深:“这谜底不是云,而是月亮。”
众人一惊,纷纷望向她。
沈念之继续道:“月悬夜空,孤寂如漠,‘不见雨’是因月亮并非实物,而‘水上悬’,是因明月照影,总倒映在水面。”
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点了点酒杯中的倒影,微微一笑:“这谜底,不是月亮,又是什么?”
陈妈妈闻言,哈哈大笑:“沈娘子解得妙,第一题,沈娘子胜!”
陆云深一怔,随即大笑出声,盯着沈念之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别样的意味。
彼时二楼,苍晏放下茶盏,双手抱胸靠在栏杆上看着台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陈妈妈见沈念之答得干脆利落,眼里闪过一丝兴味,随即出第二题:
“生在山中不见山,一到世间便作伴。最喜人间风流事,春来秋去换新颜。”
众人听罢,皆是皱眉思索。
“生在山中不见山?”
“既然是‘不见山’,那多半不是树木之类的东西。”
沈念之却毫不犹豫地笑道:“这谜底,乃是纸。”
“哦?”陆云深来了兴趣,“为何?”
沈念之端起酒杯,随手撕下一角酒单,缓缓道:“纸生于竹木,原在山间,却从未见过真正的山;而一经造作,便入世随人,成书成画,‘作伴’二字,正是纸随人行的妙意。”
她指尖捻着那角薄薄的纸片,微微一笑:“至于‘风流事’,古来多少诗文、情书、信笺,皆因纸而流传于世,千百年不曾断绝。至于‘来秋去换新颜’,纸可书可画,随时更新,此意更是浅显。”
陈妈妈大笑,拍手道:“沈娘子果然才思敏捷!第二题,仍是姑娘胜!”
周围众人皆是惊叹不已,有人小声议论:“此女才思如此,竟比许多男子还要敏锐。”
陆云深盯着沈念之的目光愈发灼热,嘴角噙笑:“美人不止艳色无双,连才情也这般迷人。”
沈念之拿起桌上的筷子,打在了陆云深的头上。
“休要拿我打趣儿。”陆云深被打了一下,捏着酒杯的手却微微一紧。
陈妈妈抬眸,郑重道:“最后一题,谁能解出,琉璃酒壶便归谁所有。”
她缓缓开口:“小小一片白,飞来轻似絮,落在水上消,落在人上化。”
这谜面一出,众人纷纷低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