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路过林家篱笆小院,着一身厚重灰袄的矮胖妇人,忍不住啐了口。
概因今日清早巡视田地,发现自家地里的黄芽被人偷割了一小块。
恰逢入冬后,天气一日比一日冷,水滴成冰,新鲜蔬菜、甜果罕见,价格水涨船高,比平时高出两成的卖价。
妇人一家靠着到城里贩卖菜蔬谋生,黄芽价格上涨,正盘算着卖完地里的一批菜蔬,能攒下些银钱,送家中孩童入学堂……
今早被人偷割的黄芽,得有数十文钱的损失哩,叫妇人气得跺脚。
去年她家地里的黄芽,便是被林书润偷割了一回,换银钱做赌本,幸好被人通风报信,叫妇人一家逮住。所以今早再次遇到偷黄芽一事,很难叫人不联想到林家。
气归气,妇人却不敢招惹林家一大家子。
王家村共有十余户人家在此安居乐业,林家人是早些年躲避战乱搬来的,林老太爷是个穷酸秀才,林老爷嗜赌成性,败光了家财,酗酒淹死在河里,到了林书润这辈,继承了父亲的酗酒和滥赌,好的不学净学坏的,烂泥扶不上墙,把家里输得一干二净,平时在村里偷鸡摸狗,小偷小摸惯了,前年顺手摘走王二麻子家的甜瓜,去岁她家的黄芽和村口周家的蜜桃等等,恶行累累……
一家子地痞,妇人不敢惹,瞧见院里的母女三人,自个儿穿鞋的怕光脚的,连忙垂下头,挎着只竹篮子匆匆往家里赶。
在院子里打扫的三人:“???”
三脸问号。
只当原主一家子泼皮无赖,招人嫌,没当一回事,继续低头洒扫院子。
是的,她们一家四口是穿越的!
遭遇了车祸,当她们再次苏醒后,发现竟然穿越到了这个陌生朝代!
打量眼前家徒四壁的破落篱笆院子,林芫花唉声叹气,一停下来,身上单薄的裤袜,快要扛不住飕飕的寒风。
清早才对付着喝下两口野菜糊糊,食物早就消耗殆尽,胃里酸液翻涌,午饭、晚饭远远挥着手,没个着落。
手脚一停下来,饥饿与寒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动起来,好歹手脚暖和些。
这个院子太脏了,不好好打扫一番,根本没法住人。
昨晚穿越来黑灯瞎火的,凑合对付了一晚,今日却是万万不能忍。
老爸林书润喝了点野菜糊糊,一早去城镇寻找谋生的差事,天寒地冻,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陆英望向城镇方向,目露担忧。
要不是家里实在没吃没喝,米缸空了,眼见干柴也要用完,林书润不必大冷天往外跑,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本来陆英也想跟着一起去,奈何家中四口人,只能凑出一条棉裤,于是林书润独自担起养家职责。
临近午时,日头从云层破开,撒下温暖的阳光,温度适宜。
一家人又累又饿,按照记忆,陆英领着一双儿女来到“自家”的几块薄田。
远远眺望,麦苗茂盛,呈现碧色的青绿,一看就知道平日里田地的主人,没少施肥除草。
与之相邻的几块田地里,几块稀稀拉拉的麦田,很是出众,一眼就能瞧见,杂草丛生,很好辩认。
第一次见到自家麦田,莫名叫林芫花想起课本上的一句诗词——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种的什么鬼田。
一田的野草,比麦苗生长得还要旺盛!
亏得这些野草,不至于让她们饿肚子。
对比老爸今早从地里摘回的野菜,在麦田里仔细搜寻一番,挖了半篮子回家。
清洗干净后,有些拿捏不准的野菜,担心有毒,暂时放到一旁,确认无毒的,沥干水分,这时母女三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家里柴禾没了,林芫花将野菜切一切,缺油少盐,充作蔬菜沙拉,对付着吃。
味道不算好,许是饿得狠了,母女三人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