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面上血色上涌,又是震惊,又是狂喜,兀自不敢相信,高声重复问道:
“费长史,且与我等细细道来!陛下如何一日便克复夷陵?!”
费祎举目四视,只见一张张满是急切兴奋面孔的军校生,瞬间朝他围拢过来,不消须臾便将他与姜维几人围得水泄不通,赶忙深吸一气,振奋出声:
“千真万确!”
“陛下神武!将士用命!”
“夷陵坚城,一日之内,为我大汉克复!”
“——吼!”这一下,振奋之情宛若燎原野火,瞬间便席卷整个渭滨校场。
巨大的喧哗声旋即冲天而起。
“陛下万胜!”
“大汉万胜!”
不知是谁先激动作声嘶吼起来,紧接着,便是数以百千计的将卒全都振臂高呼,一时间声浪如潮,响遏行云,震得渭水都卷起波澜。
随着费祎将夷陵之战的大体情状与一众将卒细细道来,渭滨人群渐渐失去秩序,振奋大喜的将校士卒将费祎、姜维、张翼几人层层迭迭簇拥在中间,七嘴八舌追问起来。
“什么?!赵老将军也在?!赵老将军先登夺城了吗?!”
“赵老将军是不是又与陛下一起单骑冲阵了?!”
“那个叫作朱然的吴狗,有没有被陛下擒住?!”
费祎虽身居高位,却素来平易亲人,既不傲上,亦不欺下,从来没什么大官架子。
尤其之前负责军学宣义司时,常用一些深入浅出又颇为有趣的历史典故,甚至自编一些寓言故事给将士们阐述忠君爱国的大义,偏偏这群军校生竟还挺爱听这些故事,于是深得这些军中骄子敬爱。
此刻被热情的军校生团团包围,自也不恼,只是笑着,尽量简明地回答着将士们最为关切的问题。
渭桥对岸,尚未走远的魏延,却是被身后陡然爆发的巨大声浪吵得停下了脚步。
微微愕然,回首北望,看着渭水北岸一片沸腾景象,面上呈些困惑与不耐:
“这群兔崽子,扎个营而已,鬼哭狼嚎个什么?哼…万胜万胜,营地扎成这般鸟样,胜从何来?!”他骂骂咧咧,心下更是烦躁,觉得这群后生愈发不成体统。
骂完,魏延继续往长安行去,然而行不数步,一名显然激动过度的军校生竟是从后面直接越过他,朝着长安方向气喘吁吁狂奔而去。
魏延终于有些诧异,伸出蒲扇大手直接将那颇为壮硕的军校生一把揪了回来。
那军校生见是骠骑将军,面色陡然一白,情绪瞬间便完成了从惊喜到惊悚的转变。
魏延不由皱眉,将手中军校生往后轻轻推了一把,沉声喝问:“慌什么!发生何事?!”
那军校生哆嗦着跟跄后退几步,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骠骑…骠骑将军!喜讯!天大喜讯!陛下…陛下在东线又一大胜!夷陵…夷陵一日便克复了!”
“什么?!”魏延虎目圆睁,又上前一把将那军校生抓住,抓得那军校生龇牙咧嘴。
“夷陵…夺下了?一日?!”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说,即使不久前已有巫县、秭归二城区区一月便被天子克复的大捷传来,他仍不能相信夷陵竟克。
而就在那军校生龇牙咧嘴之时,这位大汉骠骑眼角馀光忽地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从渭桥北头南来,又是猛地一怔。
他赶忙一把松开那军校生,紧接着大步迎上前去,行至桥边,目光灼灼盯住费祎:
“文伟?!究竟怎么回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