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几步便抛射一箭。
箭矢抛入壁垒之中,并没有敌人因中箭而吃痛喊叫。
见此情状,那杂胡百人长胆子也大了起来,登山的速度变快了些,往土壁后面射箭的间隔也变长了。
再仔细听,也没有箭矢射中盾牌的声音传来。
“冲!”
那杂胡都伯干脆率着自己的部曲卯足了劲一鼓作气冲了上去。
文钦在山下眯着眼使劲观察,却见那一队人竟真的冲到了鹿角前,一时狐疑。
“杀贼!”就在此时,遥远山坡上突然爆发出一声呐喊,其后山上便是鼓声大作!
文钦虽有预判,但仍然头皮一紧,紧接着便听见山坡上惨叫之声连绵不绝。
上前探路的杂胡们瞬间便倒下一排,后排的也有不少人倒下,显然是受了一波箭雨。
幸存之人赶忙拔腿扭头便往山下逃命狂奔。
文钦静静看着。
片刻后,那鹿角与壁垒后面终于出现了许多蜀寇,顺着山坡叫嚣着追杀下来。
一直追到山坡下仍不停止,继续前向追杀。
直到已经跑离山坡二三十步,把上山探路的近百杂胡骑射得只剩下四五十人时,
文钦才终于看清楚,追杀出来蜀寇大约只有四五百人,而他们手中拿的大多是弩。
他顿时皱起眉头,叹了一气。
上山探路的轻骑不是虎豹骑,死了也不心疼。
只是没想到蜀寇竟然真的有备,还守备森严,士气正盛。
吩咐了两句,身侧另两队杂胡骑与一队虎豹骑受命,从左右两侧向前包去。
双方接战,一轮箭雨接着一轮箭雨朝对方泼洒。
最后在各自丢下二三十具尸体后,双方都缓缓向后退去。
双方都在试探对方成色。
此刻天未大亮,视线本就不甚清晰,蜀军又来了个空城计,给魏军制造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如果换作菜一些的对手,刚才听到山上鼓声大作,喊杀震天,说不准就已乱了阵脚。
尤其是蜀军一群步卒,竟敢下山在平原上追杀一群骑兵。
一旦骑将判断不出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有无别的埋伏,很容易就会因怯而退,因退而乱。
骑兵一乱,互相挤压,马速提不起来,那就成了弩手的活靶子。
两刻钟后,文钦率一千余骑与州泰、魏平、周当、令狐愚、夏侯儒所率步军会师。
州泰皱眉问道:“文司马,斜谷口是什么情况?”
文钦撇撇嘴摇了摇头:
“蜀寇守备森严,士气旺盛,丝毫慌张的表现也没有。
“看来骠骑将军孤军深入之策,我们今夜奇袭之举,都不能吓到蜀寇。”
文钦这次受命,率一千杂胡骑一千虎豹骑奔袭,不过是看看能不能往斜谷口捡个漏。
而州泰、魏平等人以步军大举火把而来,也只是为了给蜀军制造恐慌罢了。
看似虎头蛇尾,实际上就是在赌汉军精锐尽在长安,就是在赌五丈塬守备空虚,而刘禅会举足失措。
另一个时空的邓艾也是抱着捡漏的心态犯险深入,带着几千乞丐军突然出现在成都平原之上,结果就成了压垮蜀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令狐愚苦着脸,犹豫道:“接下来怎么做?蜀寇已然有备,我们难道还要不惜代价强攻?”
骠骑将军司马懿下了帅令,让他们不惜代价强攻几轮,试探一番蜀寇的成色如何。
很不幸,令狐愚带来的三千河东部曲,夏侯褒带来的三千长安溃卒,还有几千民夫辅卒,就是这个代价。
而一旦试出五丈塬果真没什么精锐,可以强攻,那么将会有更多的代价从后方赶来。
司马懿持节而来,轮不到令狐愚这个河东校尉说不。
而夏侯褒也不屑于把丘八黔首当人,举双手双脚赞成司马懿的计划,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