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之任是护送五百甲士回苏氏坞。
“至于侦视敌情,武功县境如此之大,未能事先沿骆谷水设置哨卡,哪里是区区二百骑能够覆盖得了的。”
斥候毕竟不是雷达,二百人撒在一个这么大的县,就跟一碗水里进了几粒盐似的。
好在五丈塬附近遍布逻骑,而且大汉将士早有防备,也都预先做过了心理建设。
所以司马懿的算盘打得虽好,显然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奇袭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是说真的突然出现在你眼皮子底下。
而是说如果你没有事先准备,十几里外才发现敌袭,再想做准备则为时已晚。
调兵遣将来不及,防御工事难以构建,士卒甚至主将心中恐惧,这些都是奇袭能够成功的因素。
司马懿之所以搞这么一出,大概就是在玩虚虚实实那套,并且赌五丈塬并无准备。
我白天都不放虎豹骑来打你,你两百斥候放在东方侦查,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那你五丈塬附近的斥候一定会大意,甚至你刘禅根本就没怎么在五丈塬附近布置斥候吧?
换个看不起司马懿的人来,保不齐真就要中招。
“陛下,魏寇大团骑兵向斜谷口杀去了!”一名布置在斜水西岸的逻骑来报。
听到情报,刘禅下意识扭头往斜谷口方向看去。
当然什么也看不到。
二十里的距离,天色未亮,薄雾朦胧,简直就跟那日张郃来奇袭五丈塬时一模一样。
就是来袭的虎豹骑全部打着火把,也不是肉眼能够看到的。
这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所以他才隐隐有些担忧,会不会邓芝那边的将士见一夜无人来袭,便开小差,出了差池。
斜谷口。
骑士落马的惨叫与战马哀嘶声不时响起。
被汉军探马发现后,便率虎豹骑一路狂奔二十余里的文钦,听着这人嚎马嘶之声不由眉头紧皱。
汉军布置在斜谷口的鹿角就在一里之外。
鹿角之后则是黄土堆成的一人高的土壁,从秦岭山脚一直延伸到斜水河畔。
也就大约半里的长度,便把斜谷口的狭窄道路彻底堵死了,只留了一个十余步的口。
看不见汉军的人影,大概率是全部躲在壁垒后面了。
前方还有个缓坡平台,是汉军与魏军第一次斜水大战时,平整出来的将台。
若能登上去,便能居高临下,望见那道壁垒后面虚实如何,甚至能直接往下面射箭。
但毫无疑问,那里同样也布置了鹿角与壁垒,同样看不见人影。
文钦有些忌惮起来,叫来一名杂胡骑兵的都伯:
“率你部百骑下马,去那座山坡上看一看虚实。
“对了,不要直接冲进去,先往里面射一轮箭矢,看看里头有没有反应。”
那杂胡骑都伯只能硬着头皮领命,他已经没有百骑了,刚才踩中陷马坑,损了两匹战马。
虽然没死,但已经瘸了,便是带回去,过不了几日还是会死。
待那都伯率着近百杂胡往那斜坡靠近,文钦才翻身下马,弯下腰身去寻前方的陷马坑。
不多时便寻到一个,坑上覆以干草细尘,就是白天也很难看出这里有陷阱。
拨开伪装,只见坑长约五尺,阔约一尺,深近三尺。
里头埋了鹿角刺,铁蒺藜。
文钦又把铁蒺藜捡起来,手感不对,才发现原来是木质的,惹得他为之一哂。
国小物贫,连克制骑兵的蒺藜都要用木头来糊弄,大魏竟会连连败在这样一个小国手中。
“司马,里面好像没人!”
那名前去探路的都伯,声音从半山腰传来。
文钦抬头往山坡望去。
只见那都伯与近百属下正持着马弓,顺着汉军平整出来的步道往山坡上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