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他早早收心,黄士魁故意辩驳:“不就是待不住吗!小打小闹玩几回,有啥大不了的,不让你除田,不让你抱垄,还值得你这样看管?”艾育梅说:“过日子那得舒心,不舒心你给我山珍海味都不香。我是最反对赌博的,反正你要赌就别要家。”黄士魁嘟哝道:“人家老爷们耍钱,老娘们儿都不找。”艾育梅抬高了声调:“那你趁早找一个不挡你玩的,像大姨夫似的,把我大姨气死。”
黄士魁不再言语,艾育梅又放一句狠话:“你若是不改,让我抓住,可别说我是江北的胡子——不开面!”
黄士魁一有空儿就往牌店跑,艾育梅看管的越来越紧,寻翻的也越来越勤。小育花也帮着姐姐看管,有时也帮着寻找,一听到什么消息,就跑回去报告。这一天在闻大裤裆家看牌,黄士魁见小育花跑来寻他,数落道:“你是我小姨子,不是我媳妇,我用你管啥。”小育花受了委屈,在姐姐面前哭了一鼻子。艾育梅寻到闻大裤裆家,跟黄士魁吵吵:“你玩儿还有理啦?咋的?找你不对呀?为了玩还六亲不认了呢!有章程这个家就别要了,自己一个人爱咋耍咋耍,成年倒辈耍也没人管……”艾育梅一吵吵,闻大裤裆赶紧把黄士魁撵下了牌桌。
艾育梅看得紧一阵,黄士魁便收敛一阵。为防止媳妇寻找,黄士魁跑长发大队白一刀家去了,三天三夜没着家,从牌店回来,一头栽倒在炕上,病了五六天。艾育梅知道黄士魁输上了茬,气得用手掐,骂道:“你呀你,你咋入了这条道呢?你咋这么不争气呢?你真是死孩子没个救了。”不管艾育梅咋打咋骂,黄士魁就是不动。气归气,艾育梅还是找雍大管给黄士魁看了病。熬过数日,黄士魁病刚见好,赌瘾就又犯了。
这天晚上,母亲来串门,黄士魁趁机悄悄溜了出去。唠嗑到夜深,春心起身回家,到外屋却怎么也推不开房门。艾育梅使劲儿推了推也没有推开:“好像是门外边被木头支上了。”春心纳闷儿:“咋还支上了呢?”艾育梅分析道:“肯定是你儿子干的!见你来串门儿就溜走了,肯定又上牌店了,怕我去找,想出这损招。”春心骂道:“这小死鬼儿,太不像话了!”
又过一个多时辰,西屋的张铁嘴儿从外面回来了,移开支着外屋门的木头,听到东屋婆媳唠嗑,过来询问:“亲家母来有时候了,还唠哪?”春心说:“铁嘴儿兄弟,你可回来了,我都出不了屋了。”张铁嘴儿问:“外屋门咋支上了呢,我才把木头挪开。”艾育梅说:“这是黄士魁干的,为了看两场小牌啥招儿都使,我真都跟他过够了”张铁嘴儿摇摇头:“这魁子,亏他想得出来!”
春心寻到闻家,看见黄士魁正在牌桌上,把他大骂了一顿,让黄士魁赶紧下炕。黄士魁乖乖下地,跟母亲回去,一边走一边说:“今个儿好不容易来了时气,这一下全让你搅和了。”春心警告说:“你若是不改改,我看你媳妇早晚得把你扔喽,给你来个乌鸦大晒蛋。”
这天晚上,艾育梅抱着孩子,和黄士魁到老宅闲坐,西屋的黄士清和潘桃也过来唠嗑,艾育梅拉着潘桃的手问:“身子还没啥反应么?”潘桃说:“这两天不舒服,有时候恶心。”艾育梅说:“那八成是有喜了!我怀顶子的时候就吐了好些天呢!再观察几天,看看反应厉害不?如果厉害就找大夫给好好脉。”春心说:“育梅说的对,潘桃你要想吃啥就跟妈说,不管是酸的辣的都给你弄。”潘桃点头说:“要真怀上感情好了,我正盼着呢!”
黄士清忽然发觉大哥不见了,把手插进乱蓬蓬的头发里,狐疑道:“呃,大哥呢?刚才还在呢!咋磨身就没了呢?”艾育梅抱着孩子下地穿鞋,让香柳跟她回去帮看家,四亮却说:“看个小牌,没大输赢,别老去找了。”香柳也说:“是啊,嫂子别找了,有啥话等等大哥回来说也不迟。”艾育梅不听劝阻,执意让香柳跟着出了屋门。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