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们是候鸟,从南方来的。北方地广人稀天敌少,能混饱肚皮,好繁育后代!暖了来,冷了走,这叫适者生存哪!”
“那大雁飞的真整齐,要么是个‘一’字,要么是个‘人’字,挺有组织纪律性啊!”
又前行一会儿,下了土道,沿着毛毛道向大田地走。黄士魁问弟弟:“知道猎人为啥不打头雁吗?”黄士清摇头不知,黄士魁说:“打了头雁,那些跟在后面的大雁就没法飞啦!大雁跟在头雁的后面,排成那么整齐的队列,是为减少风的阻力。”黄士清恍然开窍:“哦,怪不得都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呢!”
兄弟俩奔向了南大排,走到一块黄豆地里。一群大雁扑棱棱飞起来,在天空盘旋。黄士清仰头观望,嘴里不停数数:“一、二、三……”黄士魁说:“不用查数,一搭眼就能估出数来。”黄士清茫然望天,问大哥估摸有多少,黄士魁望了一下,说这一群雁有五六十只。他给二弟一小把药豆:“来,开始干活,照我样子做。先把垄台的豆茬子踩平,然后把药豆倒扣,眼儿冲下,放垄台两粒,每隔**条垄一埯。”走上垄台用脚踏平豆茬,黄士清也走上垄台学做起来。
放完药豆,兄弟俩撤出很远,匍匐在地头一个土坡后面。黄士清问:“药豆为啥放那个地方?”黄士魁说:“我昨天上午来过,看见大雁落在这个地块,断定今天一定还在这里,果然是这样。”
过了一会儿,雁群落在离药豆几十米远处,不时带着高度的警惕眺望四方。
黄士清说:“大雁落那边了,还离挺远呢,不往药豆上落,这可咋办?”黄士魁说:“好办,咱去往这边轰雁,直到落这里为止。”
兄弟俩起身往大雁群后面包抄过去,晃动双臂,呜嗷直喊。大雁群被惊动了,先是有几分慌乱,继而纷纷拖着黄褐色的胖身体起飞,机敏地飞向空中。大雁群盘旋一阵又重新落个地方,又轰了几次,终于将群大雁轰向放了药豆的地块。兄弟俩这才停止轰雁,绕个大圈,回到地头土坡趴下,眼睛望着雁群,等待上演“鸟为食亡”的一幕。
过了许久,忽然一群大雁又飞起来,那“嘎——嘎——”的叫声显得那么苍凉。它们先是飞向远处,忽又排着队伍盘绕回来,在高空中一齐哀叫。在放药豆的地方,有几只大雁正在扑腾。兄弟俩在土坡后看傻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儿来,起身向放药豆的地方奔去。“一只,两只,三只……”黄士清清点战果,惊喜地叫道,“大哥,大哥,一共药到六只,有两只药死了,还有四只药个半死。”
黄士魁从兜里掏出假把儿刀,一只一只豁开大雁肚子。黄士清不解地看着大哥的举动,黄士魁解释说:“肠子有毒,不能食用,帮大哥把大雁肠子掏出来埋在垄沟里。咱留一只自己吃,剩下的卖钱。”
当他们带着收获的成果往回撤的时候,有几只大雁在同伴殉难地上空盘旋哀鸣,久久不肯离去。
时已将近晌午,人们在老神树下感受乍暖的春意,又在没边没沿地闲扯。看见曲大浪哼哼呀呀走过来,姚老美忙拉话道:“哎,老曲,人说男愁了好唱,女愁了好浪,老太太愁了倒腾够呛。你这一天天的走哪哼哼到哪,你愁啥呀?”曲大浪知道这是故意逗自己,笑道:“我有啥可愁的!哼哼呀呀心情好,说说笑笑添热闹,大家说对不?”
众人只是嘻笑,并不直接应答。姚老美说:“老曲,闲着也是闲着,来,弄个小调听听。”曲大浪非常痛快地应声:“想听啥?张口就来,保准让大家过瘾!”姚老美说:“我记得早些年,你和河东的胡二刈搭一副架,那胡二刈去上装,你去下装,周遭几十个屯子没少串演。那时候,你俩五更调最有名,就来五更调,大家说好不好?”众人纷纷应和,曲大浪故意咳嗽一声:“这五更调,版本挺多,调也有所不同,不知你们想听哪个呀?”姚老美说:“你觉得哪个好就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