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她本想给牧濡邺发信息道歉，可是又想着他受了奇耻大辱，肯定不会再原谅她，干脆借此机会绝了他继续纠缠她的心思，也省得这段孽缘无休无止的动控她的心。
因为心情复杂，又在外逛了一整天身体疲惫，苏尚菲早早洗漱，将手机关了静音，睡了半宿。
夜里她半梦半醒的拿起手机看时间，可是一打开手机，不同软件和电话、微信的推送信息铺天盖地的往外蹦，多年的职业素养让苏尚菲瞬间警醒，她立亥起身，打开灯。
邱恬的语音电话恰好打进来，她接通语音，率先开口：“怎么了？为什么半夜打这么多电话？”
邱恬没想到尚菲居然还没看消息，她言简意赅：“牧总去世了，集团官网发讣告了。”
苏尚菲震惊极了，先是滑动屏幕，一条条划过屏幕中各类财经新闻中的消息，随后马上登录进归商集团的官网，果然整个官网都变成了沉重的黑色，里面刊登着牧濡邦的讣告。
苏尚菲想起上次在老宅看见牧濡邦时，他似乎精神不济，身体也较以往瘦弱苍老许多，那时她光顾着探寻当年的真相，忘了关怀一下他的近况。谁知大半月的时间，再听到消息，却是天人永隔。苏尚菲率先想到牧濡邺离开时的那声沉重的摔门声，马上意识到那时他并不是生气，而是因为突闻噩耗，才会惊慌失措。苏尚菲知道邱恬这里没有更多的内部消息，挂断电话，马上拨通了刘学晶的号码，刘雪晶一晚上接了无数新闻媒体和各类前来问候的贵人们和助理秘书们的电话，忙得焦头烂额。
接到苏尚菲电话时，她哑着嗓子，伴随着哭腔：“尚菲姐，我没经历过这些，现在是一头雾水，我该怎么办呀？”
苏尚菲并不担心这些琐碎的事情，毕竞按照常理，丧事没有通知他人的道理，讣告一发，灵堂摆好，自然会有人陆续前来吊唁。牧家家大业大，世交众多，牧濡邺的那帮兄弟们也会帮衬他将一切置办妥帖，体面的送牧大哥最后一程。
此时她最担心的，反倒是牧濡邺的状态。虽然他总说恨他大哥，可是就凭那日在老宅时牧大哥跟她讲述的那些幼年趣事，她就知道他们兄弟二人感情匪浅他口中的恨，心中的怨，皆是由爱而生。
如今骤然失去至亲，失去他从小敬畏的兄长，苏尚菲很怕牧濡邺情绪崩溃。“牧董他…还好吗？”
刘雪晶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他去了医院，到现在都没出来。那边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我打电话他也不接，现在我只能先应付其他人，优先安抚夕界。”
苏尚菲沉默一瞬，“那你知道牧大哥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离世的吗？”“不知道。”
苏尚菲心头慌乱，可是还是尽量控制情绪，“你去找牧总的助理严峻，他跟在牧总身边很久了。关于葬礼和一些细节，全都听他吩咐，拿不准的事情也要跟他商量。”
有了方向的刘雪晶就像有了主心骨，连连点头：“好的，我马上去。”“雪晶，未来几天会很忙乱，你多注意身体。”听出苏尚菲声音发紧，刘雪晶安慰她释怀：“尚菲姐，你也是，别太难过。”
苏尚菲坐在床上缓了半响，手机里不断有前来打探消息的故交，可是她却一个电话都没有接。
她的泪珠不停往下掉，因为悲伤，浑身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当年是牧大哥帮着她们打赢官司，助她重回大学，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拥有现在这样崭新的生活，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帮助她，在她眼中，他都是顶好的人，这份恩情她不会忘。
于情于理，她都该前去吊唁。
苏尚菲鼓足勇气试着拨通了牧濡邺的电话，她知道，他们才刚刚不欢而散，他此刻也必定忙乱不已，也许并没有心情接她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