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回头,就见到挂在心上的人,再也忍不住,拔腿就往她那边跑去。队伍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停在原地纷纷往后头看去,能见到远处之人的,都面露狂喜。
她,安然无恙回来了。
徐礼本想扑进她怀里,却又不得不遵循礼法,克制着站在她面前停下,抬头看着她,声音哑在喉咙说不出来。
江璃见小孩眼眶红红的,好不可怜,抬手轻轻拍了拍他脑袋。“这是怎么了?被这逃亡的险峻吓到了,还是身上有伤疼着了?”这一行人就一个小孩,江璃不阻挡他向上的心,却也忍不住怜惜关爱他几分。
“都没有,只是担心江小姐。”
江璃听他这话,不由哑然失笑:“放心吧,死不了,说好的带你们安然无恙去交州,必然不会失信于人,不过我回来了,接下来你们有得累了。”薛玉容易心软,是以领着人走得很慢,连续两次渡江差点被追上,江璃觉得自己不能再心软了,必须要让一行人加快速度。直到江璃走近众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还长久停着,没有减少半分,灼热的狂喜的,更有甚者直接喜极而泣。
江璃环顾众人,想再稳稳军心,沉声说:“追兵没有过江诸位不必担心,这次渡江,无伤亡。”
就是可能会有人对水有心理阴影,这句话她没说,这时候的人对心理阴影这个词不理解,说了还挺怪异,不过应该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再苦几日,便到交州边境,届时这无止境的逃亡就彻底结束了。”其他人听她这话,皆是坚定点头:“惟愿听从江小姐之言。”不听的话,他们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说不定黄泉路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如此,便加快脚程继续前行,至于半干的衣衫大伙都忍忍,现下气候白日里寒意少,等到晚上再烤火。”
总之,就是接下来的时间,除了睡觉补充体力,就是走路,快速走路,不耽误一分一秒的走路。
淮岸县县衙,县令县尉还有县丞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倒想是撵过淮江对岸,继续寻人,可对岸是荆州之地,他们谁也不敢无令贸然渡江,进荆州境内,不若荆州牧一旦清算下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县令背过益州家族谱,里头倒是说益州牧与荆州牧交好,只是这都是上头的事,面和心不和也未尝没可能,他不敢用自己的乌纱帽来赌。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群叛民,渡江踏上荆州之地,而后逃之夭天。思虑良久,县令才问:“县兵搜了下游许久,当真一具尸体都找不到?”下首端坐的县尉无奈摇头:“一具都没寻到,不知这些个叛民是不是天上长了眼,竞然知道我等在搜寻他们,提前造筏子逃荆州去了。”县丞放下手头里后来送上的文书,看向县令道:“大人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向府君禀明此事。”
这事得县丞写文书回禀,可现下什么都没追到,益州牧在益州一手遮天,这事他有九条命都不敢下笔写,唯恐惹了上位者的怒火。一时之间,一室静默。
县尉想了许久,才道:“去牢房,挑几个重犯扮作中箭身亡,而后回禀府君,叛军里有神机妙算之人,察觉调兵动向渡江逃往荆州,我等追击而上拿下幽后之人,其余人却趁机入荆州境内,是以不敢贸然追上,百里加急请府君定夺。县令细细品味他的话语后,才惋惜长叹着点头:“只得这般了。”县丞这才拿起空白的简牍,一笔一划写起来,现在他们三人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不会怀疑对方的用意。
横岩郡郡守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郡丞下棋,听此两人相视一笑,谁也不提之前的事。
只心里感慨,时也命也,自个抓不住机会,谁也怪不了。“尔等可是说,倾尽一县之力只留下几具尸首,剩下的,就眼睁睁瞧着他们逃入荆州之内了?当真是荒唐!”
荀恪脸上没了平日的和蔼,只剩阴寒,直接把文书往地上砸去,环顾四下跪着的人,荒唐得他想怒极而笑。
季氏围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