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痕——不知是何时在那留下的。
雪儿忽然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少女掌心沁出的寒意竟让琉璃盏凝结出霜花,她发间垂落的珍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父皇昨夜咳血浸透了半幅鲛绡帐“
侍从们惊慌失措地扶起昏厥的老皇帝,鎏金王冠滚落在木子文脚边。他弯腰拾起时瞥见内壁刻着的小字——那是用海兽族古语书写的“长兄如父“。珊瑚灯盏投下的阴影里,老皇帝溃烂的尾鳍正无意识地摆动着,像是在重复某个未完成的安抚动作。
“皇帝殿下,您应当好自为之,我出门救雪儿,是出于责任,而非男女之情,更何况,现在海兽帝国与我们人类的和平协议依旧是前途迷离,我很高兴您有这份心意,但我不能答应,还请您理解。”家宴不欢而散。
潮湿的珍珠母墙面凝结着水珠,木子文正擦拭着骨刀时,珍珠门帘发出细碎碰撞声。雪儿提着裙摆跨过贝壳门槛,鱼尾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几片磷光藻叶。她耳后别着的白珊瑚发簪微微颤动,折射出的月光恰好落在他手背的旧疤上。
“海兽族的美人计都这么直白?“木子文将刀尖插进珊瑚茶几,刀刃映出少女眼底流转的珠光。他注意到她锁骨处新添的伤痕,像是被利器划破的珍珠贝。
“雪儿可是做错了什么,让您拒雪儿**里之外。”她歪歪头,秀发斜落,青丝如倌。
“不,你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你们海兽族在计谋方面似乎非常落后啊。”
“您说笑了,雪儿对您只有真诚,没有任何的计谋。”
“俗话说,哥们和你心连心,你和哥们玩脑筋,或许你没有,但不代表你的父亲没有。”
“为了打消您的疑虑,您尽可问雪儿些事情,若雪儿知道,雪儿定不会隐瞒。”
“那好,”木子文和雪儿一齐坐在沙发上,“关于你们海兽族的历史,我从获得的怪兽的记忆中略知一二,但有许多地方仍然有我所不能理解之处。”
“您讲。”
“你们究竟是何时出现在地球的?从古自今虽然有些历史记载与你们的历史相吻合,但有的地方,你们那所谓苏醒的远古怪兽,完全是因为核污水吗?后面各国发射的核武器也有影响吗?还是说并不是单一的因素导致你们远古的力量苏醒?”
“并非单一的因素,如果您想了解清楚,雪儿也无能为力,海兽族因年代久远而遗失的历史太多太多,自然是无法全面了解的。”
“如果我无法彻底了解你们,那么很多事情会变得很复杂,”木子文盯着她的眼睛,一转不转,“如果两族再度开战,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你们派出的怪兽。”
“所以两族和平,友谊长存,才是您此行的目的,不是么?”雪儿面对他面露凶色,却镇定自若地讲道,“雪儿自知无法与您相比,您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左右战争发展,雪儿只是一普通生灵,但雪儿愿意陪在您身边,因为能感受到您的孤独。”
“孤独?不,我可不孤独,我有那么多的同胞,那么多朋友,我孤独什么?”
“雪儿知道,但是,难道您是不愿意雪儿陪您吗?雪儿招您厌烦吗?”
“这倒不是,但你我终究种族不同,你父亲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
雪儿抚平裙摆坐在海葵软垫上,尾指勾着的珍珠链滑进檀木茶几的裂缝“子文哥哥可闻到这熏香?“她拨弄鎏金香炉里升起的青烟,“这是用千年砗磲粉调的安神香,能镇住您识海里那些躁动的记忆。“
木子文猛然攥住她伸来的手腕,发现她掌心纹路竟与人类别无二致“去年三月,你们在东海释放的鬼面水母毒杀了整支船队。“他拇指按着她跳动的脉搏,“那些士兵临终前抓挠自己喉咙的模样,至今还在我噩梦里翻腾。“
少女腕间的鲛珠手链突然绷断,珍珠滚落在青金石地砖上发出清脆声响。她俯身拾珠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