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到了太子,他笑着说,你们眼睛怎么这么像。小白犬被他抱回东宫悉心养着,而她,虽抱不回东宫,却也受他照拂多年。别人或许可以质问、指责他,但她没有这个立场,也没有这个资格。太子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穿着一声暖黄色的襦裙,发带和裙摆被风轻轻带着飘动,望着他的神色像是伤心?
伤心?
眉心一皱,放下剪子,低低地咳嗽了几声。可以是愤怒、焦急,但不能是伤心。
因为,既无法忍受她将别的什么人放在心上,也怕自己会因为她的伤心而妥协。
无论是哪一样,他都无法忍受。
云棠见他咳嗽,走到他的身侧,将他怀中的小白犬抱了过来,一下一下地摸着长毛,垂着脑袋问道。
“哥哥是风寒了吗?”
李蹊没有说话,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她。无声中带着一点火气,一直盯到云棠抬头看他,才略略转开去。毕竞多年兄妹,朝夕相处,云棠立时就察觉这人正在生气。他还生气?
他把人半夜摁湖里,他还生气了?
就算是一国太子,未来君父,好歹也要讲点道理吧?!兄妹多年,太子也一眼就看懂了云棠的意思。冷哼一声,薄薄的嘴唇崩成一条线,“怎么,是要来给陆明打抱不平吗。”云棠刚歇下去的怒气,又被他轻易地挑起!“陆明是什么样的人,太子哥哥难道不清楚吗?公忠体国、实心用事,这样的栋梁之才是朝堂、万民的福气,哥哥身为储副,怎么能公私不分、草菅人命,若是被人知道,众口铄金之下焉有你立足之地!”
“什么公,什么私?"太子爷油盐不进,只听自己想听的,问自己想问的,“李云棠,你的公私有分吗?”
“你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情,又瞒了我多少事情,如今还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质问我,指责我吗?”
“噌”地一下,火气直冲她的脑门,“我没有!”“没有什么?"太子爷转身居高临下,高大的身影笼罩住眼前人,“是没有背着我与贵妃商量要陆明当驸马,还是没有给他送信,更或者,要与他私定终身!云棠偏过头去,桩桩件件确实她都干了,但什么叫做背着他?!心头气血翻涌,她实在不擅长吵架,稍微一吵面色就通红,还忍不住流眼泪,平白气势就低人一头!
但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口不择言。
“这些事情,我,我难道不能做吗?女大当婚,我与母妃商量婚事,难道还要先与你说吗?!我与喜欢的人授受往来,难道还要先与你报备吗?!”“咳咳!”
这咳嗽声像是从肺腑里用尖钩扎着柔软的血肉,生拉硬拽,一路顺着气管喷涌而出。
他手握成拳,抵着苍白的唇,咳地直弯下腰去。“太子哥哥!“云棠放下小白犬,着急地伸手去扶他。李蹊拂开她的手,恨恨地盯了她一眼,转身往殿内行去。云棠站在原地,看着他萧瑟的背影,扣着手指。本来就是那么一回事,怎么好像她还没理了.…怎么他还委屈上了!拎起裙摆,快步跟着走进殿内,真把当朝太子气出毛病来,死罪难逃啊。寝殿内李蹊站在长榻边,端着一碗冷茶,横眉敛目,活像一尊冷冰冰的雕像。
云棠摸了摸鼻子,上前站在他身侧,见他喝完茶水,伸手接了茶盏。“怎么了嘛,”云棠将茶盏放到小几上,“还要喝吗?”这台阶过于僵硬,李蹊不想下,这事儿不能就这么揭过去了。他走到窗边的圈椅坐下,圈椅旁的高几上放着一只青玉长颈瓶,瓶中插着一高一矮两支白玉兰,花瓣饱满,枝叶舒展,映着窗外的碧空,尤为清丽淡雅。“你想嫁陆明,到底是为了什么,"李蹊那颗被她激地发热的脑袋总算冷静下来,“有没有一点点,对他的喜欢。”
“他为人刚正、清廉,无党、不争,以他的个性在京中定难长久,届时我也能和他一道离京,远离宫廷。”
太子缓缓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