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南的事终究要有人出面,漠林牙军叛乱一案仍有疑点,臣暂寻不到合适的人调查,只能亲自前往。”
“漠林牙军……”李成晞冷哼一声,“这种案子交由江更雨来,哪里还需要费心查。”
御阶下的人顿住,而后提醒他,也是在提醒自己:“陛下,江少卿已经死了。”
也只有凤还恩敢提醒皇帝,江更雨死了。
他畏罪跳进滚滚洪水之中,遗臭万年地死了。
李成晞愣了一下。
“朕方才提他了吗?”
凤还恩缄默不言。
对啊,江更雨已经死了。他怎么总是会忘记这件事呢,李成晞无奈笑了一下。
当年他们鲜衣怒马,骑马倚斜桥,豪情满怀地要让雍朝重现海晏河清,万国来朝的盛世,如今……国朝衰败,满目苍凉,连他也走了。
一个故人之名,让殿中沉默了一阵。
李成晞不复方才怒火,疲惫地摆了摆手:“你既然要去瑜南,那就带冬凭去吧。”
“陛下,冬凭才提少卿,该在大理寺多些历练才能服众,瑜南一行危险重重,就是臣也不敢保证他安全。”
“你怕带一个累赘?”
“终究不是江少卿。”
“是,终究不是江少卿……”
“臣先告退了。”
殿门在面前徐徐打开,冬凭和于贵妃齐齐看了过来。
在看到冬凭的时候,凤还恩竟怔忪了一下。
那袭绯红的獬豸官袍穿在冬凭身上,好像斯人还站在眼前。
“凤还恩——”
耳边恍惚响起有江更雨的招呼声,好像他一直没离开过。
只要出了宫门,绕到大理寺公廨,就能看到他在一堆卷宗里伏案,听到动静时会抬头,笑着跟说他好累啊。
“凤军容。”冬凭不伦不类地朝他行了个礼。
凤还恩的眼神恢复清明。
不是他,江更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