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抛下家人和马上到手功名,又跑回山里去,那时候老和尚已经圆寂,他就另寻了一座古刹剃度出家,从此以方外之人自居,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县主听着,愈发认可自己看上的人,他不只会武,文采也如此出众,十四岁的亚元,是雍朝少见的少年天才,父王该是不会反对的。
至于出家,待以后她一定会细细相问,妙觉一定会告诉她缘由的。
两位年轻娘子各怀心思,絮絮低语时细雨又连绵起来,雨丝在飞檐下汇作珠帘。
一时谈到夜幕低垂,瑞昭县主才依依不舍,离开了山寺。
“阿娘呢?”洛明香一看夜色,没想到和县主聊得起兴,时辰都忘了,有些心虚。
“大太太说不同路,她先回去了。”
“又不等我。”
洛明香不满地提着裙子,跺脚往自己的轿子去。
瑞昭县主也乘着轿子下山了。
她靠着窗户,闭目听着沙沙雨声,凉风拂面而来,记忆带她一遍遍回味着白日发生的事,忍不住喟叹出声。
“春苜,给我调一碗甜露吧。”
“是。”
侍女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琉璃小瓶。
郑王封王时,宫里赐下许多珍宝,瑞昭县主就在其中挑了玉清甘和露,此露只宫中才有,寻常不会赐下,她喝过甚是喜欢。
当时父王说:“先帝时都两度奔逃出宫了,宫里竟然还有那么多好东西,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瑞昭县主深以为然,后来她被封县主,又赐了这甜露,到这会儿,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在侍女准备调些茶水时,她一把拿过:“算了,今日高兴,不须节制。”
虽然惊险,可有心上人搭救,死里逃生,又知晓了他对自己的心意,实在值得庆贺。
瑞昭县主仰头,将瓶中的玉清甘和露一饮而尽。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吓到了侍女,以为县主中了毒,慌忙凑近查看。
瑞昭县主摆摆手:“没事,应是喝急了呛到——”
话没说完,疼痛的感觉来得猛烈迅速,胸口升起的一股火辣辣,紧接着嘴唇针扎般痛,嗓子肿胀发紧。
“咳——”
她说不出话,死死掐住侍女的手,嗓子发出扯碎纸的声音。
侍女不敢喊疼,眼睁睁看着县主整张脸涨成猪肝色,慌没了神,高喊道:“快!快进城找大夫!”
马车在夜色里飞驰,瑞昭县主一路兵荒马乱,被带回下榻的行馆。
待请来名医时,已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大夫把过脉,又看了眼珠口齿,一时也未敢肯定中了什么毒。
“县主似乎并未中毒。”
“不是中毒那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之前可吃了什么东西?”
“就喝了玉清甘和露……”侍女连滚带爬去把瓶子找了出来。
大夫嗅不出来,又斗胆尝了尝,面色突变:“快取生姜来!”
口中生姜,症状才稍有缓解。
“这甜露中加了生半夏,会灼烧喉咙,致使口不能言,可县主喝得太多,口含生姜已不顶大用,所幸病情并未恶化下去,虽声音嘶哑,只需静养便好,下药之人并未想要县主性命。”
帘中一阵摔砸声震天,随即砸出一支狼毫,还有一个纸团。
纸上狰狞两字:“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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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漓给下药之后,也不关心能不能得手。
在回洛家之前,她还想去一个地方。
雨幕下,她换了小沙弥给的鞋子,旋着伞把下山去。
下山比上山轻松很多。
水珠飞散如花,像是那些烦闷统统离她而去,呼吸里都是山间清冷的空气。
这个时节,城外百姓要么进山寻些野货,要么守在田间育青苗,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