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中清清楚楚写着:这人刚刚一定被劈到脑子了吧。
见三人都是一路反应,洛明瑢便知自己这玩笑并不好笑,便抿唇不再言语。
诡异沉默之后,沈幼漓拿起药瓶把玩。
这要是瓶盐就好了。
“呵呵,弟妹你也不须生这气,若真在意明瑢,怎会推说头痛,姗姗来迟呢,”洛明香挑拨完这个挑拨那个,“岂知要是再晚一点,都躲过这一遭了呢。”
还告她状呢。沈幼漓失笑,洛明瑢可不在乎她来不来。
“是啊,早知将你们也拖在家里,大家都不必涉险。”
“那你夫君呢?他的死活你就不关心?”
“方才咱们也瞧见了,他武功盖世,能有什么事。”
十年了,她竟然不知道这厮会武功,真是好大的惊喜。
沈幼漓心中已不止“窝火”二字。
洛明瑢觉察到她不快,掌心下意识收起,道:“武功一事……”
她打断:“禅师何事非得同妾身说呢。”
洛明香见二人果生嫌隙,继续趁热打铁:“不过弟妹要是没来,哪能看到明瑢为县主舍身的痴情模样,莫说你,就是我们也未曾见过明瑢那样在乎一个人呢,说句诛心的话,二人真是般配——”
她对着沈幼漓讽刺一笑,后话不言自明。
这句说得倒也不错。
说起县主,沈幼漓抬头,也打量起洛明瑢的神情来。
若在从前,为这句“般配”,她定能酸楚失落一番,可经过四年冷对,万事也归淡然。
沈幼漓只是好奇,洛明瑢是当真不钟情于俗世所有女子,还是恰好不钟情于她。
他肯为县主舍身,是一见钟情,还是早有前缘,今日才有县主登禅月寺这一程?
在沈幼漓审视之下,洛明瑢神情似古井无波,一字字说得清楚:“贫僧是出家之人,救人是分内之事,不与身份相干,更不会有儿女私情。”
怎么永远是这句话,沈幼漓兴致缺缺。
那只受伤的手掌又摊开,占了小半个桌案,像损坏的佛手亟待修补。
洛明香还不知足:“看来明瑢真修了个五蕴皆空,不过也好,县主毕竟身份金贵,不比咱们弟妹耗得起——”
“好了,”周氏懒得再听,“谁也别吵,明香,咱们去续个长明灯,顺道去去晦气。”
洛明香不情不愿:“是。”
小殿的人很快走空,托盘里的药膏和纱布还未动。
周氏都走了,沈幼漓原形毕露,把瓷瓶子一丢,“下次再让婆母扣我银子,我就把你的木鱼全丢给大黄狗磨牙。”
“不可胡言。”
洛明瑢不轻不重斥责了一句,自己给自己上药。
“这阵子过得如何?”他问起。
说是一阵子,其实也有七八个月了。
自丕儿落地,四年里,沈幼漓上禅月寺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周氏催促必不会来,来了也离去匆匆,半点不见从前的殷切,倒真应了她坦诚的那些话,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洛家许诺的银子。
“不必上山,当然好得很,”沈幼漓抱臂坐在一边,道:“偷我的把戏去糊弄人,洛明瑢,你好厚的脸皮。”
她所说的把戏,正是洛明瑢方才让头领吃丹药的诡计。
不同的是,洛明瑢手中丹药确实无毒,甚至不是一枚丹药,而是一枚木质佛珠,他是料定了那头领根本不会考虑吃下这件事,才敢明目张胆地忽悠。
当初沈幼漓拿的却是一枚实在春药。
这是沈幼漓众多把戏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
虽然第一次失败了,她却没放弃这招,只寻了典籍又加大药量,打算再试一次,毕竟这法子最是省事。
不过第一次骗过之后,洛明瑢防她跟防贼一样,轻易得不了手。
后来她再去禅月寺,洛明瑢甚至避着不肯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