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冲墙头上使了个眼色。
“听清楚了。”
“关什么门,咱们还得跟出去呢!”海家儿女急道。
正说着,那扇房门便忽然开了。
海潮山提着步枪,从墙头上走下来。
“爹,他们走远了,冲不进来!”小青在哨塔上回话。
联庄会大门外,江连横转身冲姑娘挥了挥手。
前头那胡匪又侧身张望了一眼,忽地摇了摇头,仿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后悔还不晚。”赵国砚再次争取道。
武装队成员应声回道:“饮过了,没敢多喂,怕跑不快。”
说完,他又仰面看了看墙头上的人影,呵呵又笑:“行了行了,江老板,别磨叽了,快点下来吧,我大当家的还着急见你呐!”
可问题是,成功的把握有多大?不是他怀疑赵国砚的身手,而是在亲眼目睹佃户村民那盲目且坚定的目光后,他早已确信,沈家店联庄会并非坚如磐石。
江连横什么都没承诺,目光越过海潮山的肩头,瞥了一眼联庄会的佃户村民和武装队成员,沉思片刻,忽然懂了。
海家老大拎着一只布袋,快步走到父亲跟前儿,抬手递了过去。
“再往前走走!”海潮山冷声道,“离联庄会远点儿!”
四下无声,匪帮只是静静看着几人,没有任何人开口。
不像,真有内鬼的话,就不至于在门外叫人了。
通常情况下,胡匪砸窑、劫道、绑秧子之前,必定要先派出线子踩点摸底,只有确定对方是个火点、火窑,才会下山行动。
“饮过水了么?”海潮山凑过去问。
双方碰面,赵国砚等人自是剑拔弩张,心里纷纷盘算着,到底是一起跑,还是寻机会靠近胡匪头子,拿作人质,让东家先跑。
“行了,再考虑就被绑下去了。”
小青立马冲门外大喊:“你们几个,赶紧往后退!”
刘快腿仰头叫屈道:“江老板,海潮山这瘪犊子不仗义啊,你快下来吧,有咱哥几个在,大不了待会儿跟他们拼了!”
想的挺美,就是低估了海家儿女的见识和胆略。
赵国砚等人忙劝:“东家,你这……再考虑考虑?”
江连横暗暗瞥了他一眼,没有阻拦,哥俩儿又是一次心照不宣的默契。
思来想去,横竖拿不定主意,便又将目光看向东家。
江连横点点头,接着又赶忙摆了摆手,示意赵国砚等人不要轻举妄动。
交谈的声音很小,旁人听不太清,村民的脸上便显出几分狐疑。
骂声刚过,门外那胡匪忽地咧嘴笑了笑,说:“大妹子,你放心,这小子要是敢偷奸耍滑,咱弟兄们帮你把他们撵走!”
原以为海潮山会出言反驳,不料他却只是点了点头。
江连横拍板钉钉,独自先行走下夯土台阶儿,余下几人只好快步跟上。
小青立马放了一枪,嗔声喝道:“在那挤眉弄眼干啥呢,当你姑奶奶我瞎了?往后退,滚远点儿!”
听那胡匪松松垮垮的语调,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更不知江连横到底有什么打算,但东家毕竟是东家,他说不响,自然没人敢妄自挑起火并。
“不用了!”
那么,是谁透露的风声?沈家店有内鬼?
“唉,不好混呐!”
说完,便立马转过身去,坦然将后背朝向众人。
海潮山不予理会,转而看向江连横,神情似乎有点难堪,想了想,却说:
有点不太对劲,却又一时说不清其中的缘由。
正要喊话时,江连横却打了个岔:“等下,头走之前,能不能先让我到墙头上看看?”
联庄会背靠老爷岭,面前的道路,早已被胡匪马队雁阵合围,无论选哪条路,都免不了一番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