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血手印慢慢晕开,变成藤蔓一样的血痕。
那些血沿着走廊蔓延,钻入纸门缝隙,汇成一张巨大的人脸。
它在笑,象极了夜弥的嘴角。
“母亲不敢看我。父亲只夸姐姐温柔。
我开口,他们转身。连猫都怕我。”
她的声音无起伏,象在背别人死前的遗言。
“他喜欢姐姐。喜欢她绑发的样子。
我笑着照做——然后用她的名义邀他来。”
萧谨言的剑在地板上拖出长痕,手心汗湿。
他能听见屋顶传来的轻轻爬行声。
“那一夜,父母、姐姐、他,
都躺在榻榻米上。
他们喊我的名字。
我告诉他们——我是花开院的女儿,我要学会怎样爱。”
她伸出手,掌心缓缓合拢,空气里的哭声随之凝滞。
“伽耶子和俊雄吃得很饱。”
夜弥转头,眼里映着那座被血色复盖的屋。
“那一夜,我也也吃的很饱。”
走廊尽头的榻榻米裂开,露出一只眼。
她轻笑,语调几乎是温柔的叹息:
“他们终于平等了,都是母亲的孩子。”
血雾顺着地缝往上爬,象有人在呼吸。
夜弥抬起手指,纤细、修长,象要为作品签上名字:
“很快,你也会有新的同伴。
怨偶,是最乖的藏品。”
她的笑容,在灯火闪铄间,忽明忽暗。
下一秒,她抬头,唇角微启——
“俊雄,带客人,回家。”
黑暗深处,猫的哭声再度响起。
榻榻米颤了一下。
紧接着,地板、墙壁、屋梁同时渗血,像呼吸般鼓起。
血从木纹里渗出,又被拉扯着回流,涌入空气。
夜弥缓缓张开双臂,声音轻柔如催眠:
“母亲最疼爱的孩子是死去的孩子。”
星灾,血肉傀儡师,佐伯屋怨偶,激活。
怨灵开始复活。
从天花板缝隙里,伸出一只湿冷的手;
阁楼上,几根发丝先垂落,接着是整张脸顺着梁板滑下;
榻榻米翻开,露出肿胀的脚背;
门框后,一撮被血水浸透的头发贴在木柱上。
它们同时动了。
四具“特异傀儡”先行爬入房间。
女尸穿残破的和服,胸口的绣花被抓烂;
男尸的嘴角还挂着一枚戒指;
另一个女尸眼球被黑发缠绕,缓缓转动;
最年轻的尸体穿着校服,脸上仍有一点笑。
他们的身体在流动,像被重新揉合的泥浆。
他们的味道是金属、发霉、还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原来,死亡经过消毒,是会变成了仪式。
“家在长大。”夜弥低语,眼神陡然发亮。
她的指尖抬起,所有血傀爬起身,像被线牵着。
父母、姐姐、爱人——她的“家人”向谨言逼近。
谨言一退,整面墙跟着动。
他往后一跃,虚空遁影再次激活。
脚下的空间裂开,身体如纸片滑入阴影。
可下一秒,他发现自己从另一面墙里“掉”出来。
“空间被吃了。”他低声。
影子在缩,遁影的距离越来越短。
他反手拔剑,斩向前方,剑气掠过怨母的影,伽耶子倒悬在半空。
黑发被剑气切开,却立刻重新生长,象在吸血。
夜弥笑:“砍她,她会更饿。”
谨言再退。四具血傀扭曲着身子,从四面八方挤来。
榻榻米下传来心跳声,墙后有人喘气,天花板滴下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