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血魇花街,温柔冢
花魇灯起,朱唇半掩;
艳色背后,鬼齿森寒。
春宵苦短,血夜漫长。
——《花街记》
雾气散开,眼前的废墟街区仿佛被另一层幕布笼罩,彻底蜕变成一条血魇花街。
街道两侧,朱红色的灯笼次第点亮,古江户风格的木屋连绵成列,檐下垂落的布帘随风轻摆。
空气里弥漫着香粉与樱花的气息,花瓣从虚无中不断落下,飘飘洒洒,却带着诡异的湿腥味。
街上,伎女们撑着纸伞缓缓行走,面庞涂着惨白的白粉,朱唇艳红,笑声婉转,仿佛在低语,又仿佛在勾引。
丝弦声自虚空中传来,与她们轻盈的脚步交织,整条街象是一场永不散场的祭典。
街中央,一座高耸的红木花楼巍然矗立,楼上悬挂的帷幔尽是绯色与金纹,仿佛滴血的锦缎。
花楼之前,一条长街被铺满红毯,正有一支华美却诡谲的花魁道中游行缓缓推进。
十几名童女在前引路,头顶双手高举金烛,烛火跳跃,光焰却带着蓝白色的冷意。
两侧,纸伞艺伎整齐并行,纸伞面翻转之间,露出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凝视着一切靠近者。
而队伍的中央,正是那位盛装的花魁——花开院·绮罗。
她步伐极慢,每一步都仿佛在丈量时间,木屐“咚——咚——”的节奏敲击在红毯上,如同咒语。
和服上绣满血色樱花,繁复的花纹仿佛在呼吸,随着她的摇曳轻轻蠕动。
她的鬓发高耸,插满金簪与珠花,光泽象在月色下流淌的黑水。
她的目光半垂,唇角带着冷笑,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曳。
每一次扇面展开,空气里就传来阵阵若有若无的低语,象是看不见的怨灵在窃窃私语。
她艳丽至极,却艳得过分,仿佛这条街的繁华都只为了衬托她一人。
她雍容的姿态中,有一种近乎不可名状的威压——不是凡人的欢娱,而是鬼神的舞台。
这条花街的每一声丝弦、每一滴花瓣、每一盏红灯,似乎都随着她的步伐起伏。
她是艳伎,也是祭司,是这座幻境的主宰。
司命与信奈立于街口,望见这一幕。
这不只是游街——而是一个仪式,一个属于血魇与幻境的开幕式。
红木花楼前的游行渐渐停下。
司命与信奈并肩站在红毯中央,正面迎上那支花魁道中。
伴随着木屐清脆的“咚——咚——”声,游行缓缓分开,绕过二人,又在他们身后闭合。
纸伞与童女、伎女与侍童,将他们圈在正中的红毯之内,仿佛一幕舞台剧的主角,已被推送到灯火的中心。
白粉下的面庞艳丽到近乎妖异,朱唇宛如鲜血,鬓发插满的金簪在红灯下闪铄。
她轻轻抬手,折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眼角那一抹冷艳的弧度。
她的声音缓缓响起,宛如戏台上的花魁对白,娇媚中带着不可抗拒的蛊惑:
“此间灯火阑珊,笙歌曼舞,觥筹交错,皆为客人而备。”
她缓缓前行,每一步都踩在红毯上,似乎牵动了整条幻街的脉络。
身后的伎女们齐声轻笑,笑声中带着丝丝阴冷,仿佛艳伎与怨灵同时低吟。
“命运之主——”
绮罗轻轻合扇,朱唇轻启,眼神缓缓落在司命身上。
“何不随妾入楼?饮一杯烈酒,舞一夜红尘?”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呢喃与媚惑,尤如将人耳骨舔舐:“春宵苦短岂能姑负?”
四周的纸伞伎女同时半垂下眼帘,齐齐敲击伞面,象是鼓点,象是在催促。
艳而压抑的氛围笼罩一切,仿佛这一瞬间,他们真的不是走入战场,而是被迎入了艳冥地狱。
信奈的手不由自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