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刊登未经军方与教会联合审定的超凡相关信息。”
墨字未干,杀意已成。
“这是封口令。”雷克斯走近,声音低沉如嘶,“但披了件‘协助调查’的外衣。”
司命的目光没有离开那张布告。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天平摆针:
“怕的不是怪物,是信息。”
“怕我们——比他们快一步揭开真相。”
雷克斯的喉结动了动,低声问道:“那……我们还发吗?”
司命终于伸手,翻起桌上一迭手稿,指间翻页轻响如刀锋拨开纸雪。他视线落在某一处段落,淡淡开口:
“删‘夜课回顾’,保‘命纹笔录’。”
“再加一段——讲座学员中,有一人被不明仪式卷入。”
“只说‘卷入’,不说‘死亡’。让他们猜。”
雷克斯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明白的光。
他们不需要编造,只需要留下足够的空白,让猜疑自己长出牙齿。
这时,印刷室的门被人敲响,一阵湿冷的风随门缝灌入,伊恩披着斗篷走进来,
头发与肩膀还沾着细雨,眉宇间藏着不安与压抑。
“你让人去印刷街的观察岗查风向了吗?”他一开口便直指要害。
司命抬眼,尚未作答,雷克斯已经从抽屉中抽出一张图纸,迅速平铺在桌面上。
那是一张最新绘制的风向与灵感波动迭合图,覆盖第八区夜间时段的观测结果。
伊恩标注出一点位置,红色墨圈清晰醒目,旁边手写一行批注:
“风语残响起伏点,与三个月前旧案·编号g-72一致。”
伊恩压低嗓音,带着一丝刻意抑制的怒气:“你知道那案子最后怎么处理的吗?”
司命沉默不语。
“教会直接封卷。”伊恩吐出下一句,“理由是——‘献祭归主者’。”
雷克斯面色猛地一变:“他们把人……写成献祭物?”
司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道出两个字:
“不是写。”
他缓缓吐气,声音冷得像坟场夜风。
“是印在墓碑上的。”
伊恩低头,指尖在图纸边缘轻点几下,像是在为那未能说出口的名字默哀。
“她,是来听我们讲座的。”他语气愈发沉下去,“她是听过你讲‘命纹赋名’的人。”
窗外,一道雷霆忽然划过长空,炸响震颤。
屋内吊灯闪烁了一瞬,光影剧烈跳动,像在提醒什么已至临界。
下一秒,印刷街那边传来一阵躁动,有人高喊着从楼梯冲下:
“教会出了通告——说凶案与‘非法夜课’有关!”
伊恩猛地回身,怒火在眼底翻涌:“他们要把我们……当成邪教清算!”
“别急。”司命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稳得近乎残忍。
他从衣袖中缓缓抽出一张早已泛黄的卡纸,纸角一角焦黑烧毁,残留着某种被掩盖的秘密气息。
他将其摊在灯下——那是当年从黑市流传出的“教会秘诡目录副印”。
在焦黑与墨渍之间,仍可辨认出一行未被抹去的墨字。
司命低声道:
“如果他们想扔锅——那我们就顺手递个镜子。”
伊恩愣了一下,目光渐渐变冷:“你是说……”
“我说,”司命缓缓将那张卡纸压在晨星报副刊的头版之上,目光冷锐如刃:
“我们不主动开火。”
“我们只需要,让他们——对着镜子,自己吓到自己。”
他抬起眼,声音低却掷地有声:
“然后——看谁还敢说,是血族下的手。”
远处,王都高塔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红光尚未升起,却在云层后透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微辉,如同一只尚未睁眼的眼睛,却已投下了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