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娘娘与太子驾临,臣妾便也不用瞒了!今日因是娘娘芳诞,妾身特意为娘娘备了份薄礼,不知娘娘会不会喜欢?”
荀榕神色平静:“多谢姐姐费心。姐姐的心意,本宫领了。”那云妃闻言一笑,见皇帝点头示意,于是拍一拍手,朗声喝道:“带上来!”
殿外忽有熙攘声起,宫门大敞,数十个着彩衣的伶人鱼贯而入。云妃笑道:“妾身听闻南府戏班乃是大昭数一数二的戏班子,因而专程请了他们来,也为娘娘生辰添几分热闹。还望娘娘莫要怪罪妾身僭越呐!”荀榕道:"本宫怎会怪罪姐姐?既然如此,那便开演罢。”她虽是这么说,却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反而是她身旁皇帝抚掌大笑道:“好好好!云妃此举甚得朕心!来来来,今日便借着爱妃生辰热闹一番,诸卿可要给朕个面子啊!”
重妩本来吃饱喝足,懒洋洋地半靠在椅上,见状颇感兴趣地直起身来。只见那群伶人中为首的老生朝皇帝深揖一礼:“草民恭祝娘娘千秋!今日能在皇上与娘娘面前献丑,实是草民三生有幸,只是不知娘娘想点哪一出戏?”荀榕却连眼风都未扫向那戏班子,只淡淡道:“随意演罢。"顿了片刻,又道,“不知民间如今最红火的是哪一出戏?便演那一出罢。”那老生笑眯眯道:“眼下嘛,皇城中最出名的一出戏,名叫《芙蓉劫》,不知陛下与娘娘可愿屈尊一观?”
皇帝笑着点头:“好,诸位请。”
丝竹再起时,戏台已搭好。
重妩饶有兴趣地探身看去,见那戏台上忽得锣鼓喧天,十余名伶人翻着筋斗跃上高台,为首的花旦水袖一甩,凄凄婉婉的唱腔在殿中荡开来。金阶下笙箫骤起,戏台上鼓点渐密。
“菱花照水,玉面芙蓉出翠帷;青璁系柳,东邻掷果满罗衣。"红衣花旦甩着水袖咿呀唱叹。而重妩作为一位从小只学过如何打架的奇女子,对这种琴棋书画之流自然是一窍不通,半个字也听不懂。于是她疑惑地转头问一旁的荆云涧:“师兄,她在唱什么?咿咿呀呀的,我有点听不懂。”荆云涧闻言唇角微弯,似是觉得有趣,轻声解释道:“是在唱一位女子,这女子生得美貌,年少时在家乡很受欢迎,有许多少年争相向她示爱。”重妩愣愣地点点头:“哦,话本儿中的主角也是这样的。有好多好多人喜欢她。”
荆云涧微微笑了,那张素来清冷的脸上,难得的一点笑意似春风化雪,看得重妩心头一跳,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小声嘟囔道:“笑什么嘛。我很可笑嘛。”
他压低了嗓音,很是愉悦地道:“哪有笑你。”重妩偏头过去不再理他,见那戏台上又来了位扮相俊美的小生,正与那花旦含情脉脉地相视对唱:“画眉偏喜并头枝,锦衾初暖鸳鸯字。忽战起,烽烟吹断合欢誓。"< 2
她还是听不懂,只觉得那些伶人穿着打扮甚是好看,本想再问问荆云涧他们在唱些什么,却想起自己方才主动闹了别扭,只好硬着头皮假装自己沉醉其中,时不时装作颇有感受地点一点头。她正兀自作出一副醉心戏文的样子,忽听身旁青年忍笑开口:“这一段是讲这位女子嫁给了一位少年,两人情投意合,你依我侬,新婚燕尔好不欢喜。”
他仿佛忽然想起什么,语调蓦地一沉。重妩听得着急,也不顾自己方才在闹别扭了,连声问:“然后呢?然后怎么样啦?”青年轻声道:“然后……战乱忽起,那位丈夫不得不去参军,这对恩爱夫妻只得分开。”
重妩往戏台上望去,见戏台上鼓点骤起,悲弦切切,惊讶地猛扯身旁芙摇的衣袖:“师姐你快看!那人翻跟头翻到梁上去啦!”“这叫'金蟾跃梁’,凡间戏班子的把戏罢了。"芙瑶被她拽着衣袖,恼怒地嘲讽道,“也就你这土包子稀罕!"<1
一旁殷穆早已看得昏昏欲睡,脑袋不知有意无意偏到苏妙弋肩头上,却也未被她推开。<1
重妩又专心地托着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