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把脸深深埋进它蓬松柔软、带着阳光晒过的颈毛里。贪婪地呼吸着那鲜活的生命气息。
这是他第一次没被噩梦吞噬。
暖暖渐渐长大,不再满足于林宅的草地,林映舟便带它去附近的公园玩。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它兴奋地乱蹦乱跳,牵引绳绷得笔直。长椅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在吃棉花糖。
暖暖感到一阵新奇,它猛地挣脱牵引,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尾巴摇成了螺旋桨,不停地吐着舌头。
小女孩很喜欢小狗,她咯咯笑着,撕下一大块棉花糖,弯腰递来,“吃吧,小狗狗。”
时间开始慢放。
林映舟的心脏开始狂跳,他看着暖暖伸出舌头,欢快地卷下了那块陌生又刺眼的粉色。
它吃了。
它吃了别人给的东西。
它挣脱了他,对别人吐舌头摇尾巴,还吃了别人喂来的食物。甚至讨好地舔舐着陌生人的手指。
小女孩天真的笑容和暖暖摇晃的尾巴,如此美好的画面,林映舟居然生出一股想要撕碎的暴戾感。
他不明白暖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他饿着它了吗?
那些昂贵精致的狗饭不好吃吗?
是他对它不够好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暖暖似乎发现了主人的不开心,很快回来蹭着他的裤腿讨好着哈气。林映舟则是一言不发地带它回了林宅。
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充满诱惑的世界。
他沉默地牵着暖暖,走向角落的铁笼。
林映舟蹲下身,动作轻柔,慢慢梳理着它背上的毛发。“乖。"明明该冒火,却结成了阴郁的冰,“进去吧。"<2他将暖暖关进了笼子里。
短暂的死寂过后,它惊慌地抓挠着铁笼,伴随着充满恐惧的吠叫。这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反复切割着林映舟的神经。他背坐着,身体僵硬冰冷。
笼子里的声音低了下去,变成断续的呜咽。它浇灭了林映舟的怒火,只剩下空茫的钝痛。血色的潮水又一次涌来,他被彻底吞没。
门被打开。
林昀之站在门口。
他锐利的眼睛穿透林映舟的身体,锁定在那个铁笼上。林昀之没有问,一个字也没有问。
他精准地剖开林映舟所有不堪,直抵最深处那个扭曲阴暗的核心。“去祠堂。”
他转身就走。
林映舟惊慌,只能凭着本能跟过去。
祠堂里没有点灯,只有两排摇曳的长明灯。林昀之背对着他,身影被拉得巨大且扭曲。这里摆放着林家许多人的牌位,就是没有林疏意的。因为她不配。
除此之外,供案旁还有一根藤条。
林昀之冷硬的声音打破死寂,“跪下。”
膝盖重重磕在地砖上。
接着,藤条撕裂空气,狠狠抽在林映舟的背上。他没有叫,也没有喊疼,硬生生抗了下来。林昀之声线陡然拔高,“是谁教你生出这样的心思?!”“你的母亲?!”
“它会毁了你的!也会毁了你在意的一切!”“你今天把那只狗关起来,以后呢?!和你母亲一样杀了最在乎的人吗?!藤条不断落下,林昀之声音愈发变得尖利起来,“哪怕是矫枉过正,我也要抽走你骨子里这肮脏的血!”
剧痛使林映舟蜷缩在地上,他看着摇曳的烛火突然明白。原来。
那种想要独占暖暖,不允许它沾染外界气息的疯狂,看到它亲近别人时燃烧的毁灭欲,并非源于目睹父母惨死的恐惧。它就流淌在自己的血管里。
是家族血脉的诅咒,最终在他和母亲身上显形的剧毒。“记住今天的疼,那只狗我会处理掉,你不适合养这种性情的宠物。“林昀之的声音从头顶落下,“还有,别再犯这种疯病,则…”他没有说完,脚步声渐渐远处,只留下林映舟一人。祠堂里再次陷入绝对的死寂。
林映舟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