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继续练功,怕他们明日都出不了门。卞含秀也起身道:“那我去备下吊唁要用到的。”众人也就各自散去。
翌日,夜色还未完全褪去,众人便都已起身,各自穿上了自己最素净的衣裳。
宁竹也带上了小钱袋,里面放着她所有家当。既然打算进城,她除却吊唁方掌柜,她也想好好的逛一逛,多多了解昌县,方便做下一步打算。
宁竹没带平安,让它留在家里看门,小家伙不死心,鸣鸣咽咽地跟了一路,最后还是被门槛给拦下。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就赶着马车,乘着月色出门了。等到昌县外,天已经微微亮了。
远远就见城门两旁挂着几盏灯笼,已经有百姓在排队等着进城了。等宁竹他们走进时,就看见守卫拦下一个赶着牛车的老头,车上堆满了新鲜的蔬菜。
守卫一人仔细将他的推车翻看,还拨开菜叶检查,一人盘问他是家住哪里,进城来寻谁,做什么买卖。
那老头都老老实实说了,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递上一个不是路引,但是凭证样子的纸张。
守卫认真核验着凭证,过了好半晌才放他进城。在那老头后面,还有两个赶着马车的中年男人,不同的是,他们的车上堆成小山一样的麻袋中,装着的全是粮食。
宁竹耳朵尖,听见他们自称是方家的伙计。守卫听了他们的话,仔细核对过路引后也没有轻易放行,而是让那两人差使守在城门口的闲汉,去方家找人拿着凭证来把他们给领走。宁竹心中沉吟,这县衙对买卖大批货物的人核查得甚严,蔬菜瓜果还好,对于粮食一类,倘若无人担保,绝轻易不会放行。也不知是向来如此,还是.…
没等宁竹猜测出一个结果,很快就排到了他们。虽然同样是马车,但他们的车上只坐了人,守卫倒是没有为难,粗略地扫了一眼路引,就挥手放行。
进了城,街道两旁有几家早点铺子开着,季元武下车,买了饼子回来让众人垫垫肚。
他们边吃边走,一路问着行人方宅所在,终于走到一扇朱漆大门外。方府的宅院气势恢宏,只是门上挂着白色的灯笼,贴着挽联,看着多添了几分凄凉。
刚一走近,尚且还未自报家门,就有穿着小厮衣裳的人主动躬身上前,恭敬地说道:"诸位请随我来。”
宁竹认出,这正是那日跟在方阳益身边的人。特意派人在此等候,也是看重他们的意思。季元武微微颔首,说道:“有劳。”
众人跟在小厮身后,越往里走,空气中纸钱焚烧的气味就越浓,一路走到正堂。
灵堂内外一片素白,两侧悬挂着挽联和孝幔,其上写着一个“奠”字,四角点着蜡烛,正中间摆放着棺椁和灵位。
桌上香炉中正燃着三柱清香,烟雾袅袅升起。方鹏和司若蕊身着麻衣,腰系麻绳,跪在最前方的蒲团之上,悲戚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
没有见到方老太太,只看见方阳益站在灵位旁,神情悲伤。他瞥见宁竹等人进来,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上前。宁竹牵着宁荷走上前,小姑娘抿着唇,紧紧攥住姐姐的手指。两人向灵位鞠了一躬,随后退到一旁,静静地站着。剩下的人也依次上前行礼。
看见宁竹这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其余方家人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偷偷打量着,好奇中又掺杂些其他情绪。
宁竹将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
这时,方阳益领着方鹏夫妻走上前,低声对众人说道:“多谢诸位前来送阳成最后一程。”
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像是许久没有歇息过了。方鹏和司若蕊眼下也挂着浓重的青黑,跟着伯父向宁竹一行人行礼道谢,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
卞含秀有心想安慰都不知如何开囗。
宁竹微微颔首,轻声说道:“节哀顺变。”方阳益点了点头,他转身对身旁的小厮低声耳语几句,随后又对宁竹等人说道:“劳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