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璋之女,季窈。”说完这句,心下不免好奇,季薛两家有如冰炭,不可同器,薛辞年在此流连许久,当是心生欣赏,此时又该作何感想?他不禁侧首看去。
满园春色已足够嵇丽,却还是教少年惊艳的五官略胜一筹,他生的极白,皮肤如湿润的玉石,唇色不点而红。
巧的是他今日也穿的淡青色的骑装,缀珍珠的发带在风中飞扬,嘴角弧度很淡,并未表态,只道:“走吧。”
然而梁昀青却未曾来得及招待于他,陛下身边的内侍匆匆将其召走,不得不安置他在偏殿暂且歇息。
薛辞年百般聊赖,桌上色泽绚丽的糕点动了几块,便倚在临窗黄花梨凉榻上小憩。
雷殷殷而起,雨珠落地之声犹如琵琶私语,慢慢转作了倾盆大雨。廊中传来女子春蚕食叶般的脚步声,步子听着有些慌乱,当是来避雨的。他合着眼未放在心上,冥冥中感到眼前有光影浮动,微掀眼睫,觑见半掩的支摘窗缝隙里,显出一腰淡淡如青霭的缃裙,裙面上绘绣的玉兰恰与廊外落地的白花相合。
他本不欲出声打搅,正是倦怠,欲回笼去睡,忽听她从唇间泄出一线低低的泣音。
哭了。
薛辞年措不及防。
窗外姑娘的抽气声细而轻,极隐忍,一窗之隔,他却听得很清楚。此时的薛辞年神魂尽数归拢,已全无睡意了。知她因何事心伤,薛辞年报以理解,待她发.泄得差不多了,终究是开了口:“不是做得挺好的,哭什么?”
季窈似乎未曾想到这窗内有人,腰身一僵,急急后退一步,惊声问话里还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你是何人?”
薛辞年觉得她这反应煞是可爱,忍不住笑了一声,道:“老天派来指引你的神人,他让我转告你,你所求之时,必能得愿。”她吸着鼻子,闷声说:“多谢你。”
“你不信?”
薛辞年想起今日陛下传召梁昀青,内侍过来请人时,有意透露出一二内情。所商事宜就与她所求有关,若非圣心有意,如何会大张旗鼓地设一场辩局,借这小女子的口帮助自己成事?
她裙上的玉兰正随动作摇曳,与外头沾染泥污的玉兰形成鲜明对比,薛辞年转而想,她方才哭,也有这花的缘故罢?“你若不成,我便送你枝不会枯的玉兰作为赔礼,若成了一-"他说着一顿,心想,左右哄女孩子罢了,“若成了,我也送你,权当恭贺了,如何?窗外少女缄默,未吐一词,薛辞年一时琢磨不透,无意扫见几案上鲜红剔透的糕点。
这糕点以洛神花茶为魂,百合莲子为辅,带有洛神花独特的酸甜味道,以及百合清香和莲子的粉糯。
好看又好吃。姑娘家大约是喜爱的。
“莫哭了……“他无奈地叹气,伸手拈了一块,手递去窗外时却因什么一顿,旋即一转,叩上了窗。
下一刻,廊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带着愈来愈近的喘息到了窗前,“姑娘怎么在此?奴婢寻你好久……
主仆简短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薛辞年隔着朦胧不清的窗纸,觉察到少女的脚步在窗前稍稍一顿,目光似在窗柩的雕花上停留一瞬,而后远去了。梁昀青邀薛辞年赏鞭一事,好像成了二人亲厚的开端,以至于在当年的秋夜,他会毫不犹豫替梁昀青挡下杀手刺来的一剑。那一剑不足以让薛辞年卧床将养,却使他没能救下遭歹人所害的外祖父。那是他随外祖父回扬州的深夜中途,因母亲的死,二人发生争执。多年前,他的父母因利而聚,利尽而散。落魄氏族送以联姻的贵女,死而不僵的门阀用做起势的棋子,姜玉通成婚后多年郁郁寡欢,于一个葱茜嵇郁的春日瘗玉埋香,终于舍弃了那个不爱自己的夫君,狠心撇下了自己牵心挂肚的孩薛辞年恨仕宦之门,恨权势之争,恨他们多为利计,鲜存真情。他因动气,不慎绷开了前几日为救梁昀青而落在下.腹的伤,为了不被姜景章发觉,借着气性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