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姝臣点点头:“这倒是。”而后抬眼看向沈将时:“殿下也要多小心。”沈将时抚弄着她的鬓发,揉乱了几根发丝,惹得她不满去拍他的手,却见沈将时眉眼带笑:“等咱们到了馥州,会住一段时日,孤在那里有一座单独的小园子,园子里还有小湖,咱们可以在”
顾姝臣瞠大了眼睛:“殿下去过馥州吗?”沈将时点头称是:“前些年因着漕运出了岔子,去住过一段时日。”而后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顾姝臣:“你不知道吗?”顾姝臣看着他如黑宝石般清亮的眼睛,心虚地低下了头。前些年…她在闺里由父母庇护着,日日只顾着宴会首饰吃食什么,那些朝堂里的政事是一概不理的。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的世界里,有父母,有兄长,有三五个闺中好友,再加上家里一个大院子,就已经够了。等到出了阁,她才发觉,以前自己的世界有多小\。
沈将时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定是忘了,无奈地摇摇头:“你就没听顾将军谈起过?”
顾姝臣讪讪一笑:“我、我父亲在家里从来不谈政事。父亲说,在饭桌上吃饭就是吃饭,总是谈公务,会……消化不好。”沈将时一眼看穿她在找借口:“我看不是没谈过,是你根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
顾姝臣咬着唇涨红脸,腹诽着她关心心那个干嘛?前几年她还没及笄呢,难道他的消息自己就要格外关注着,打定主意以后要进东宫?沈将时摩挲着扳指忖了忖:“正好,这一路去江南你就跟在孤身边,跟着孤处理政务。”
顾姝臣一听就蔫了,她是出去玩看风景的,又不是他身边的笔帖式,干嘛还要操这份心?
可是太子的命令又不好反驳,于是恹恹地应了一声,揪起手里的帕子来。沈将时却没有丝毫松动:“身为高门贵女、太子侧妃,一点政事都不懂怎么成呢?跟着孤好好学,也是增长见识。”顾姝臣嘟囔一声:“我又不科举,学那个干嘛?”宫廷女子妄议朝政是大忌讳,宫里娘娘们一概不进圣上书房,不接触政事,为了不让人说闲话,连听都不大听的。就像那日在凤仪宫,连皇后娘娘,见皇上要和太子议事,都急急地拉了她要走。
所以,不是她不想学,实在是不想犯了宫里娘娘们的忌讳。内宫里最尊贵的人都是如此,她一个侧妃使什么劲?
沈将时拉过她的手,耐心道:“学政事只是为了科举吗?那也太浅显了。就像孤和策王,不用科举,还不是自五岁开蒙起,日日请着师傅讲学?”顾姝臣摇摇头说那哪一样啊:“你们是皇子,日后要掌管朝政的,关系着多少百姓呢。”
沈将时笑着:“那你现在是太子侧妃,不也一样?日后你也是要进宫当娘娘的,后宫前朝息息相关,懂得朝政,能洞察局势,不至于处处受挫。就像如今,你只知道玉昭仪在宫里地位高,可知道是为何?”这顾姝臣知道,她眼睛一亮:“是因为昭仪娘娘的父亲李大人,治水有功,挽救了北边十万百姓!”
“知道治水一事,看来还算不是完全不关心。”顾姝臣以为自己答对了,正得意地笑着,却见沈将时摇摇头:“可惜还是答错了…李大人治水是五年前的事,可玉娘娘十五年前就是昭仪了。”这下顾姝臣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喃喃道:“那是为何?”沈将时解释道:“因为她父亲从前是太子太傅,在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在父皇身边了。父皇登基,自然要犒赏功臣。”顾姝臣瞪大了眼,陛下是皇子的时候?那时候沈将时还没出生呢,怎么连那时候的事都知道?
沈将时轻轻一笑:“孤说的这些,宫里的娘娘们未必不懂。”顾姝臣垂眸思忖着,这话倒也不错。娘娘们面上不显,说不定心里和明镜一般呢。
“不过倒也不是说懂朝政一定是为了日后入宫,"沈将时轻轻抚弄着她的手指,“多学一些总是无害的。读书明理,要是人总是不愿意动心思学习,囿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