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的笑话,她扬起头,把卷曲的金发往后一甩,“你威胁我?别忘了,你只是个姐姐。”
“没关系,如果要打官司,法院更看重谁对她更有利。”海莉声音很淡,“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到时候可就一分钱都捞不着。”
“别吵,别吵。”卡尔尴尬地站着,“别把我家客厅弄得像拍卖场似的。”
“闭嘴,卡尔。”扬娜头也没回,依旧盯着海莉,“好吧,我签。你可别忘了,下个月的钱按时寄给我。”
“当然。”海莉见她松口,直接从包里拿出一支蓝色圆珠笔,扔到她面前,“先签在这里,再签这里。”她指了指文件的末尾和附页。
扬娜斜睨了海莉一眼,不情不愿地在文件上随意地签下了个名字,迅速把笔扔回来,仿佛那东西烫手似的。
“行了,”她弹了弹自己的指甲,“我可不想再见到那丫头。你要带她去哪里,都别来问我。”
“当然。”海莉把东西一股脑塞进包里,“打扰你们了,请继续。”她把包往肩上一背,朝外头走去。
就在她拉开门的一刹那,身后的扬娜忽然喊:“喂——”
海莉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什么事?”
“你现在在做什么?”扬娜问,“每个月能拿出来两千五百美金,收入不低,借我两万美金。”
海莉的顿了顿,气的笑了起来:“关你什么事?没钱。”
她把门猛地带上,“砰”地一声,带出一记闷响。整条走廊震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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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五点四十五分,海莉准时起床。下水道泛着腐臭味,这味道比任何闹铃都管用,她把发黄的窗帘拉开一条缝,街角霓虹灯管在晨雾中苟延残喘地闪烁。
六点零七分,她套上起球的运动衫出门晨跑。随身听里播放财经新闻,路过社区公园时,三个巴西醉汉像烂泥堆在长椅上,威士忌酒瓶在积水中折射出扭曲的华尔街天际线。
七点,到简陋的厨房里煮黑咖啡和全麦面包,并贴心地为安娜倒了杯牛奶,阅读从街上随手买的《环球时报》,给她认为重要的内容作记号,为窗台上种着的一盆郁金香浇水,顺便擦拭沾了灰尘的桌面。
七点三十分,穿着她那一身从Woodbury Common Premium Outlets淘来的便宜过季品,准时下楼乘地铁上班。
八点前,她一定已经坐在公司电话前,但她不会立刻打电话,而是下载最新的股票、债券、期货交易数据。
如果说在TP证券最大的好处,就是海莉能借用公司的便利,下载海量交易文本,抽出里面的数据,填进自己开发的数学模型中,她设计的模型能从理论上预判未来的交易价格,并不断验证市场价格是否产生偏离。
这在其他金融从业人员看来简直荒谬,乔丹形容她是在玩“模拟炒股”过家家游戏。
海莉已经懒得同他辩解。尽管1952年,美国经济学家哈里·马科维茨就提出现代投资组合理论,证明可以用数学公式表达风险与收益之间的权衡。
1964年,威廉·夏普、约翰·林特纳、扬·莫辛共同开发了CAPM模型,用以定价证券风险和期望回报。
1973年,费舍尔·布莱克和迈伦·斯科尔斯提出了著名的布莱克-斯科尔斯期权定价模型。
但在华尔街,数学模型依然只被极少数金融机构采用。
海莉并非完全依靠数据,她将自己形容为折中派——她没有对数学的狂热和对计算模型的极端推崇。
她有一本手册,上面登记了密密麻麻的客户信息,她在每个人的名字后面写上了他们的投资偏好、已购股票、财富分层、分析他们的购买倾向。
九点三十分,股票开市,海莉开始打电话。
今天依然是给那位慷慨的卡弗利先生致电,在过去的十七天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