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失态,云卿见谅。”
她满心以为云归妄是对鬼文起了疑,同满月交谈时已经想好了说法,此时到来坦坦荡荡,竟好似真的。
可云归妄听过后,并无了然之色,也并无犹疑,只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是魏渊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魂。
不料云归妄回过神来第一句不是接魏渊的话,而是自顾自问:“草民冒昧……请问殿下书法师承何处?”
听闻云归妄此言,魏渊笑容一僵。
她自以为已有周详应对之法,谁知今夜云归妄净不按常理出牌。
这如何答?
虽然魏渊知道,昭公主之书法乃是师从大儒张敬翔,可那是昭公主,不是她魏渊!。
说来,双手书法还是魏渊前世一绝活儿,右手书写模仿一绝,左手书写风骨奇佳。方才因无人,魏渊毫无防备,兼之右手托魂火媒介,便就拿左手按往日习惯写了。
虽然是鬼文,一笔一划依旧如银勾铁划,若是有一熟悉魏渊本人之人在此,不必费什么工夫,都能把她这借尸还魂的鬼揪出来。
暗骂自己大意,魏渊目光隐晦,视线颇为审慎地抚摸过云归妄一分一寸皮肉,确信自己前世从未、从未见过此人,且自己前世左手所书从未流落在外,才暗暗松下一口气。
“师承?孤曾师从大儒张敬翔。”魏渊假作思索,又道:“不过那朱笔字体,并非张先生所授,而是模仿天书原本字迹。”
她表现出几分足以乱真的疑惑和关切:“这字迹……可有什么说法?”
“草民答殿下此问,殿下可否再答草民一问?”云归妄声音竟隐隐有些颤抖,激越不似寻常,全无昨夜那副活死人的样子。
魏渊倒还算警醒:“云卿不妨先问。”
“这天书从何处得来?”云归妄单刀直入,目光殷切,带着十足的祈求。
“旁人所献。”魏渊斟酌着,只答了这么一句。
她以为答至这般,这云归妄若是个知情识趣的,便也就知道她不愿多言,不会再问,谁曾想云归妄依然缠问:“何人?”
略虚前席,看着竟然让人觉得有些凄惶。
何人?随口杜撰的,魏渊还想问是何人呢。
看云归妄这般执着,魏渊不敢胡言,生怕他明日就请辞去,找她胡乱说出来的人对峙去。
按了按眉心,魏渊道:“非我无情,实是应承旁人,不能说明。”
只怕云归妄再纠缠,魏渊忙转而问他:“云卿该告诉我这字迹有何典故了。”
云归妄却好像耍了赖皮,只一味沉默,良久才答:“没什么典故,只是舍妹……舍妹的字迹,同殿下那朱批实在是十足的像。”
听见他这么说,魏渊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是缅怀故人,不是怀疑她的身份,也不是别有图谋就好。
“节哀。”魏渊干巴巴安慰,又道:“不过天下字迹相像者不知凡几,偶然遇见与令妹字迹相似者,也是有的。”
不过魏渊心知难有——若是云氏小妹也是这样银勾铁划。
难怪要追问所谓“天书”是谁人所献,可能是亲眷遗物,为之失态也属正常。想到这里魏渊有些提心吊胆:若是云归妄让她割爱,要那“天书”该怎么办?
万幸云归妄自有分寸,只是摇摇头,无奈中是深深的怀恋:“她自有风格,她的手迹可称得上独步天下,我认得。”
在公主面前,这话可称得上口出狂言,不过魏渊不在意,想必就是昭公主仍在,也不会在意,指不定还要附和。
……魏渊不自觉摩挲着下巴,在她看来,这位云氏小妹倒是个妙人,那份疏狂之气,同自己也是十分相像,想来也是一位自由不羁的女子,若不是早早夭亡,她还真想见见。
又怔忡半晌,云归妄忽地一笑,这笑又是凄然之状了,悼念完了,便只剩无尽的苦涩与痛了。
魏渊懂这种感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