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愧的人。
视线相交,避无可避。
苏群的脸色陡然一变,阿怜亦呼吸急促地侧过头去。她本以为此生再不可能与他相见了。
巫阖搂着她的腰,神色紧张,“怎么了?身子不适吗?”阿怜不知如何面对,收回视线抓着巫阖的腰佩站稳,“有点头晕,我想回府。”
她苍白颤抖的模样不似作假,苏御史关切道,“令夫人若身子不适,可先歇在后院,我立即唤府医去,应该比回府快些”巫阖问阿怜意见,阿怜只想逃离这令她窒息的场面,匆忙点头应好。望着他们相偕离去的背影,苏群的手在背后握紧,额角亦因情绪翻涌突突跳动,“那位是?”
听他发问,苏御史恍悟,“贤侄不多参与宴席,应该是还不知道那位吧?”“刚刚那位是从楚国来的客卿巫阖,与他一起的,是随他来齐时不幸走散的夫人。”
苏群疑惑,“走散?”
苏御史送走一位同僚后继续解释,“对,这说起来还是件奇事。”“机缘巧合之下,那位夫人被当作舞姬带到了丞相府,恰巧与在那赴宴的巫阖相认。”
苏群松开了紧皱的眉心,若真是巫阖的夫人,便不可能是真的阿怜。只是她的神态与阿怜太过相似,才恍惚间让他信以为真。苏群自嘲一笑,阿怜应还在秦王宫内,穿着素服为秦武王养育子嗣吧。府医来后诊脉一番,说阿怜是因为惊吓而失了气血。“惊吓?“巫阖眼眸一闪。
他知道阿怜有事瞒着他,却不急着问,临走时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在这歇着,等宴席结束后我来接你”
“好”
阿怜满脑子都是今日与苏群重逢时的情景,没注意巫阖若有所思的神情。装作无事发生她做不到,前去问候她又恐惧苏群眼里可能流露的恨意。她想问她走后发生的事,问他为何到了齐国,这些年过得可还好。混乱的思绪被慌乱的敲门声切断。
她拉开门,皱眉问道,“什么事?”
听了侍从的话,阿怜浑身的血都被冻住了。她狂奔到前院,围拢在屋前的官僚及其夫人多是面露惊恐,有的衣角还沾了血,见她来,立马为她分出一条进屋的道。苏群亦站在其中,凝神看着她细细拢起的眉和微微泛红的眼,心里的跳动一下比一下厉害。
无他,实在是太像了。
屋内血腥味弥漫,巫阖静静躺在榻上,胸膛前缠着沁血的白布,嘴唇发紫。阿怜踉跄扑过去,一开口便是又惊又怕的鸣咽,“巫阖……巫阖,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巫阖对阿怜的呼唤有些许微弱的反应,他动了动手指,唇微张,“阿…别哭”
子昌仰头吸气不忍再看,“是楚国的刺客,剑上涂毒,专为他的命来”若不是为了她,巫阖现在说不定还在楚国为官,以他的智谋武略,哪里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泪水涟涟,忙侧首问道,“解药呢?”
子昌答,“太医们正在加急研制,得看巫阖能否坚持得住”生死面前一切都成了小事,阿怜无心思考其他,只衣不解带地照顾巫阖。若他因她而死,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宫中太医们送来的解药有些效果,巫阖虽逐渐消瘦,醒来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他第一次醒来时,阿怜喜极而泣,眼下挂着未眠的青黑色。“咳咳,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巫阖神色温柔,语气不如从前中气十足,运筹帷幄。
他让阿怜找来纸墨,提笔写下一封信,交给阿怜,“若我死了,你就把这个给子昌。”
「我夫人家在秦地,望师兄送她回秦,全我心愿。阖感激不尽。」他勉强一笑,“原谅我死前不放你走,仍贪恋你的陪伴”“别说了,"阿怜早已泣不成声,她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着,许下承诺,“若你熬过这次,我便嫁你为妻。”
这一熬就从春日熬到了夏日,巫阖形容减消,只愿隔着纱帐与阿怜说话。他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