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大的力气。往事忆罢,谢倨滴滴泪水砸在地板上,他心灰意冷道,“我处处不如他,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许良安叹了口气,不知道他这股执拗劲是遗传了谁,“你就非要与他比较不可吗?”
“你是我暗影堂堂主的亲外孙,你的父亲是铸剑山庄庄主的亲兄弟,你做什么不好,非要抓着这点不放?”
见他心软,谢倨掩住眼中的阴暗,示弱道,“是孙儿狭隘了”他心中冷笑,这点道理,他早就明白。
可笼罩他这么久的阴云,哪是说散就能散的?听风苑,阿怜已经能下地走动。
黎清源医术高超,她的面色已经比初到山庄时红润了不少,虽看着还是比常人纤细脆弱了些,但总算不是病气缠身的模样了。今日侍女春容带着她出门去采橡子,说是可以洗净后做成手串,再熏些安神的香,到时候戴在手上对她身体好。
阿怜听到这话,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谢逍遥。尚且年幼的她不知道报答恩情一说,只是谁对她好,她便自然而然地想着对谁好。
“咳咳…“阿怜停住脚步,扶住门扉缓解咳嗽。春容臂弯里挎着装满橡子的木篮,着急忙慌地用内力给她顺气,“怜姑娘,如何了?”
“无事,可能是吹了风”,阿怜压下因剧烈咳嗽涌起的泪意,懂事回道。春容有些自责,连掉了几颗橡子都没发现。正事在身,春容迅速调整状态,不甚自然地撒谎道,“少庄主……今日早早回了听风苑,竹淮派人来传,说是少庄主有话对姑娘说,正找您呢”“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阿怜黛眉蹙起,步子急促,已然把橡子忘在脑后。春容担心得眼皮直跳,忙跟上去,“姑娘慢点,不急这一时!”阿怜敲门没得到回应,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谢叔叔…"她的话噎在嗓子里。
她看到谢逍遥捧着一叠绫罗衣服站在正中,他周围站着一圈看起来与她同龄的小孩,边缘处还有几个大人。
祝贺生辰的歌带着南方特有的腔调在室内回荡。谢逍遥走到她跟前蹲下,瞳孔里温柔似水,清晰而完整地装着她,“阿怜,生辰快乐”
阿怜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温热的泪水落入他的衣领,他轻轻拍着阿怜的背,等她平复情绪。
这一年生辰,她收到的礼物比往岁所有加起来都多。谢逍遥为她准备了新衣,价值连城的玉佩、首饰,还亲手为她做了一碗长寿面。
那些同龄人则送给她各种新奇的玩意,诸如绣花帕子、布偶、香囊、鸟笼等。
待热闹随人潮散去,阿怜的眼眶还是红的。“莫哭了,“谢逍遥带茧的指腹抹过她的眼下,故作镇定地调侃,“往后生辰,次次都哭吗?”
阿怜的泪水把他的心泡得酸胀。
但男子汉大丈夫,他不想落泪,只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事事都要给阿怜最好的。
夜灯下,谢逍遥持笔沉思,眉头都皱成了川川"字。处理山庄及江湖事务,一点都不比练武轻松。一想到今后继承庄主之位,还有更多的事等着他处理,他思绪飘远,想着一定要提拔几个能干的,不能太过为难自己,夜夜干熬。不过,谢逍遥的视线移向盖着被子在桌旁小榻睡得安稳的阿怜。有阿怜陪伴,漫漫长夜似乎也没那么枯燥了。清晨的鸟鸣声唤醒了阿怜,她撑起身,鹅绒被子从肩膀滑落。书房的窗户虽是掩住的,但暖黄的晨光却透过窗户纸渗了进来,明确地告诉她今天是个好天气。
谢逍遥趴在桌上睡着了,想必是困极,连发冠都未取。他的脸侧压在写着密密麻麻笔注的扉页上,一旁随意放置的毛笔墨痕已干。阿怜静静地看了许久。
这一瞬似乎变成了永恒,牢牢印在她心间。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夜灯下,睡在小榻上的女孩已出落成了十五岁大的少女。她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蜿蜒垂落,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书桌旁柔和的烛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侧,挺秀的琼鼻之上,蝶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