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约翰·H·华生医生的私人笔记
1883年4月20日,伦敦,雾
马车在泥泞中颠簸,威克蜷缩在维克多脚边,喉间发出低沉的呜咽。海伦·斯托纳紧攥着姐姐朱莉娅的日记本,珍珠项链随车厢摇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仿佛亡灵在计数。
斯特林优雅地调整手套,目光掠过维克多时毫无波澜,却对海伦温声道:
“请放心,斯托纳小姐。真正的骑士从不会让公主独自面对恶龙。” 他指尖轻点手杖银柄,蓝宝石胸针折射出冷光,“即便恶龙戴着亲人的面具。”
福尔摩斯闭目养神,忽然开口:
“斯特林先生,您对《中世纪毒物手抄本》的研究……是否包括印度环蛇的驯养?”
斯特林的笑容完美如石膏像:
“艺术家的兴趣总是广泛而危险,不是吗?”
斯托克庄园的铸铁大门缓缓开启,一位穿深灰制服的老仆躬身迎接,胸针上刻着“L·W”字样——海伦未婚夫莱纳德·怀特家族的徽记。
“怀特先生派我协助婚前准备。” 老仆瞥向斯特林,语气暗藏锋芒,“他听闻斯特林爵士对斯托纳小姐的‘骑士式关怀’,特嘱我转达谢意。”
海伦耳尖泛红,匆忙解释:“斯特林先生只是出于道义……”
“道义?” 福尔摩斯用烟斗挑起门廊蛛网,“比蛛丝更粘稠,比毒液更隐秘的道义?”
斯特林的手杖叩击在斯托克庄园的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声响仿佛某种暗号。海伦·斯托纳小姐走在他身侧,苍白的脸颊被墨绿色天鹅绒外套衬得愈发脆弱,仿佛一朵随时会被暴雨摧折的百合。
我忍不住瞥向福尔摩斯——他正用放大镜检视门廊上一道细微的划痕,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讥诮笑意。
“华生,注意到斯特林先生的手杖了吗?”他压低嗓音,“银柄上的玫瑰雕花里藏着三道凹槽,完美契合非洲树蛇的毒牙……这位‘骑士’为今晚的演出,可真是做足了功课。”
晚餐时,老仆端上的鹿肉浓汤泛着诡异的金绿色光泽。斯特林优雅地替海伦拨开额前碎发,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佩戴的金蝶兰胸针:“恐惧会让血液变得酸涩,亲爱的斯托纳小姐……而酸涩的血液最易吸引毒蛇。”
维克多突然在桌下攥紧我的手腕。他的牧羊犬威克正对着壁炉低吼,瘸腿因肌肉紧绷而颤抖——三年前在阿富汗战场,正是这种姿态让我们的连队躲过了夜袭。
“那幅挂毯,”福尔摩斯忽然指向墙上的《圣乔治屠龙图》,“龙眼的颜料是硫化砷,而圣乔治的盔甲……斯特林先生,您不觉得金粉的色泽像极了您画廊地下室的硫磺存货?”
斯特林的笑声如丝绸撕裂:“艺术家总得有些危险的癖好,不是吗?”
晚饭后,海伦带我们前往她之前待嫁的,也就是她姐姐生前的房间。推开朱莉娅卧室的橡木门时,威克突然挣脱维克多,扑向壁炉旁的砖墙。它残缺的爪子疯狂扒拉砖缝,直到一块松动的砖石砰然落地——暗格中躺着一支雕花铜哨,哨身缠绕的蛇形浮雕正吐出猩红信子。
"1880年印度殖民军特供的训蛇哨,"福尔摩斯吹去积灰,铜哨在月光下泛起血光,"上周拍卖会上,斯特林画廊以三百英镑拍下六支同类藏品。有趣的是……"他忽然将铜哨抵在唇边,一声尖锐的哨鸣刺破寂静。
地板下传来窸窣的滑动声。斯特林的手杖银柄突然弹出三寸利刃,精准刺穿从壁炉窜出的黑影——那是条两英尺长的非洲树蛇,毒牙正滴着黏液。
"看来有人篡改了剧本。"斯特林甩落蛇尸,靴尖碾碎蛇头时带着令人不适的优雅,"我预订的明明是印度环蛇。"
老仆踉跄后退碰翻烛台,火光映亮他袖口内的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