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气入体,是天罚。
“为父之所以让你拜入剑尊门下,也是由此缘由。"大掌抚摸着他的头顶,央长老道,“你生来如此,天机阁也曾示警于我……唯有剑尊,才能压制你身上的魔气。″
母亲水为霜走到他的身旁,她已经虚弱极了,却还是在央长老的搀扶下蹲下.身,看他的目光满是怜惜与爱意:“记住,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持本心,切勿为外物迷了眼。”
央修竹平静的应下:“是,父亲,母亲。”但他的内心茫然极了。
原来他这一生,都是被固定好的。
那他又到底为何执剑?
滚入浮尘,落于淤泥,道心几近坍塌。
直到,有一轮天底下最明亮最张扬的月色,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像是水滨之畔,终于感受到湿润的小蟹,试探的从沙子里生出了蟹脚,挥舞着钳子,一点一点的靠近。
他一直一直仰望着那轮明月,他有了道心,有了的执剑之由,有了……怨。彼时,央修竹知道自己任性,甚至有些不讲理,但他想,自己是可以任性的。
因为盛师姐会包容他们,就像是一轮明月,永远会照亮周围的星辰。但后来,他的父母一一央长老与其夫人水为霜死在了魔阵中,而师姐,也消失了。
明月西沉,黑夜如墨,再无一丝光亮。
央修竹表面依旧平静,他成了剑阁长老,他学着和曾经的师姐一样,立剑众人之前,在修仙界风雨飘摇,谣言尘嚣之时,和容师兄一起护住了身后的剑阁弟子,稳住了剑阁的地位,赢得了一片赞誉。高台风骨立,石中剑修竹。
可磐石的心中之惧,又有何人能诉?
央修竹愈发沉默寡言,他再不流露出丝毫神情,更没有在口中诉说过半分,故而就连代阁主容阙也不知晓,自景和二百一十四年,剑尊陨落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在后悔。
后悔自己当年的任性,后悔自己当年的轻慢,后悔自己的年少轻狂,自以为是的岁月漫长。
央修竹垂下眼,握紧了轮椅的楠木扶手。
“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么?”
盛凝玉见央修竹沉默许久,对谢千镜眨眨眼,继而对他循循善诱:“不如就说说,这些年中,有没有遇上喜欢的修士?如今修为如何?可有心结未了?打算何日再突破?”
央修竹”
见盛凝玉越说越不着调,谢千镜拦了一下,浅笑道:“好了,别为难央师弟了。”
盛凝玉没注意到谢千镜称呼的变化,央修竹却抬头看了一眼。对上这位魔尊充满善意的目光,央修竹颇有几分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礼貌颔首:“多谢谢师兄。”
他分得清楚。
如今的谢千镜与曾经的父母和师姐一样,都是魔种之事的受害者,他就是要怪,也怪不到谢千镜头上。
该为此付出代价的,另有其人。
盛凝玉没注意到这二人眼神中的交锋,她一拍脑袋,倒真想起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
“如今的剑阁……情况,还好吧?“盛凝玉含糊的开口,底气不足,声音也越来越低,“我记得当年,咳,那账上的支出往来已经一-”“师姐不必担心。”
央修竹忽然开口截住了盛凝玉的话。
坐在轮椅上的人抿起唇角,神情半点不似世人口中的那“坚如磐石的央长老”,反而带着几分羞涩和隐藏的极好的骄傲。像是一个赢得了大比之后,期待亲人夸赞的少年。他看着盛凝玉,慢慢道:“-一盈满不止,金玉满堂。”这是当年,师姐对他开口时,他就在心中无声立下的愿望。圣人不凝滞于物,是师姐的事。
而让师姐永远处于金玉满堂之中,无后顾之忧,就是他的事了。到底是如今的剑阁长老,央修竹并不能离开太久,在分别前,央修竹突然用手拉了下盛凝玉的袖子:“师姐。”
谢千镜从善如流道:“那片梨花很美,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