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觉想起两人先前的对话。【一一你该多信任我们一些】
原不恕”
手下的玄木椅顷刻间化作童粉。
谢千镜莞尔,他为盛凝玉重新挽起头发,轻声细语的说起了原委。东海之处“似有魔种出世",引得周遭傀儡之障四起,更有魔修借此生事,此外还有不知何处放出的传言,说此番之遇,是为褚家往年搜刮灵力剑修的报复,还有人说那些被褚家找去的剑修都化作了滋养褚家的养料…霎时间,谣言四起,危机四伏。
许多原本对褚家就有不满的修士也借机浑水摸鱼,宣称只需以那颗如今高悬在海上明月楼的“明月心"为祭,即可平复,就看褚家家主舍不舍得了。褚家家臣应付的焦头烂额,连连修书让家主回来坐镇。盛凝玉起先还带着笑,最后听得差点跳起来,就差指天发誓了:“我真没给过他那东西!”
谢千镜轻斥:“别动,头发还没理好。”
盛凝玉乖乖坐下:“哦。”
她不太在乎谢千镜的行为,兀自思考起自己的灵骨之事。至于束发?从小到大,二师兄不知为她束发过千次万次了,盛凝玉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亲昵的行为。
但落在旁人眼中却不是如此。
两人一站一坐,好似身形相依相偎,亲密无间。这等模样,还说什么“朋友"?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原不恕心道,或许盛明月那傻子是如此想的,但面前这魔修绝对不安分。这个念头一旦冒出,原不恕怎么看这魔修怎么不顺眼。分明是个魔修,却穿什么白衣?更何况眉心心那朱砂似的痕迹,和吸食人精魄的山野鬼魅似的,偏面容又苍白,浓眉墨瞳,还做出那出尘之态。不、安、好、心。
原不恕心中重重道。
想当年,他看那褚季野站在盛明月身边时,都没有这样强烈的预感。哪怕对方是父亲的故友之子,原不恕也实在看不下去。只是方才谢千镜刚助他取得灵骨,原不恕向来君子,做不出卸磨杀驴之事,不好出手,声音更寒,霜眉冷目:“看来谢尊主并不担心心魔种之事。”谢千镜手下动作不断,为盛凝玉簪上了一朵小小的莲花,轻描淡写:“手下魔修尚且安分,多谢原宫主费心。”
原不恕:“谢尊主若是无事,不如随我去春意生,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谢千镜:“多谢原宫主抬爱,但在下另有要事。”这话却有些矛盾了。
原不恕上前几步,灵威铺开:“何事?”
谢千镜八风不动:“绾发。”
原不恕看着那还在神游天外之人,忍无可忍:“盛明月!”盛凝玉回过神,有些惊讶地抬头:“非否师兄?”她清楚谢千镜的性格,知晓他待人绝不似初见时表现出来的无害,可当真正见到时,依旧难免惊诧。
言语藏锋,不动声色。
当真是山巅琉璃雪,池中菩提莲。
“怎么了?“谢千镜低头一笑,不知从那里去取了一面镜子,唇边含着柔和的笑意,“新的发式,喜欢么?”
分明是清冷至极若即若离的仙人面,可眉梢弯起时,却似月下将融未融的雪,沾上了红尘的清艳。
盛凝玉恍了下神,旋即挑唇一笑:“喜欢。“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探出头,“非否师兄,你刚才叫我做什么?”
原不恕:……出去。”
原不恕:“你们两个。”
原不恕:“一起出去。”
盛凝玉轻咳一声:“那我们就不打扰师兄了。“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她抓住谢千镜的手,脚底抹油流的飞快。
原不恕的神情一看就是忍耐到了极致,盛凝玉可不敢再刺激他。一路上,在春时景里遇到许多弟子,纷纷彼此招呼问候。“王道友,你要抄几遍宫规啊?”
“这么多?!那你可要快些了。”
“好说好说!等你抄完宫规……“那人偷偷靠近盛凝玉,压低了嗓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