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祖在那浑身冒冷汗。
自己惹不起的人?
珍儿究竟是在外头闯了什么祸,才会让京兆尹丢下这样的一番话。不就是在外头叫来泼皮,堵了沈瑛吗?沈耀祖由盛怒转为惊恐,同时感到百思不得其解。这时,本在内室的何氏得到使女们递来的消息后,哭哭啼啼跑了出来。
“老爷,老爷,珍儿他究竟是怎么了啊?他是不是真叫衙门给带走了啊?”
何氏一脸凄惶道,满心希望着沈耀祖能给出个否定答案。
沈耀祖没有答话,闭上眼睛绝望地点了点头。
“噗通……”
何氏被吓晕了过去,倏忽栽倒在地,众丫鬟仆妇连忙上前手忙脚乱地扶她起来。从小捧在手心的儿子被抓,她实在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沈耀祖被这光景闹得心烦意乱,边命人去请郎中,边仰天一声长叹。他现在是彻底陷入了迷茫:若只是一般的纠集泼皮生事,那还好办。甚至都未必会惊动京兆府的人。
可京兆尹都明确说了,沈珍是得罪了自己都惹不起的人。
这下麻烦就大了。
沈耀祖神色纠结地想道,思来想去后决定去找沈瑛一趟。
因为这一回,沈珍纠集泼皮堵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只要能让沈瑛去官府表示谅解沈珍,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沈耀祖心想道,命人安顿好何氏后,立刻带着小厮往沈瑛那边去了。
结果沈瑛不在屋里,沈耀祖再带人去沈珙那一看,亦是没有找到,问沈珙他人去哪了,沈珙也只推说不知道。沈耀祖急得团团转,急忙命小厮们四处寻找。
他目前的推论,是沈珍在得罪了某位权贵后,被对方抓到了指示泼皮生事的把柄,以至被告到了官府。而不管对方有多位高权重,只要作为当事人的沈瑛表示愿意原谅,届时京兆府也只有放人。沈耀祖内心计算道。
……
此刻,通往京城郊外的大道上,沈瑛正乘着马车,欢快地往田庄奔去。
“三爷,您反应可真快。”
观砚笑着说道,
“看热闹看到一半,就拉着我往庄子上赶。”"估计老爷现在正满天下找着您呢。"沈瑛笑了笑没有说话。
刚才京兆尹带人冲入侯府大门时,他看了会热闹后,就悄无声息地出了侯府,雇了辆马车,带着观砚一起往庄子上赶。无他,沈珍被抓后,沈耀祖一定会跑来问他是怎么回事,到时候看着心烦,索性就径直来了庄子上。大道上,马车经过半个时辰的疾驰速度渐渐放缓,最终停在了田庄的村口处。
沈瑛下了马车,观砚给车夫服了车钱,主仆二人一道往庄内走去。
刚走出没两步路,庄头就一脸了不得的神情迎了上来:“三爷,您可总算来啦。我们庄子上出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哦?什么大事。”
沈瑛问道。
“是这样的三爷,我们按照您的嘱咐,在开春后修建了坎儿井,眼下已投入使用。您别说,这节水抗旱的效果是真的好。”“刚才有两位城里来的官人,带着许多手下、衙役来了我们庄上,围着坎儿井左瞧右瞧。有人在量尺寸,还有人在画图记录。”“我们正准备派人去城里,将这事向您禀报呐,没想到三爷您自个先来了。”老庄头诚惶诚恐地说道,话语间有几分畏惧。
虽是侯府人家的庄头,可他也是常年在乡下耕作,除永平侯府的人外并未见过其他官员。
今天一下见到这么多官府的人,令他感到很害怕。“官府的人?你别怕,我知道他们是谁了。”沈瑛听完后,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靳原出于公务紧急,不等他一起就直接来田庄上测量坎儿井了。思衬间,沈瑛按照老庄头指引,一路来到了他口中那两位官人所在的地方。
果然,来者正是靳原和船江先生,只见他们俩一人穿着从二品锦鸡补服,一人穿着正六品鹭鸶补服,正站在田坎上,紧盯着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