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穷的观点应该与曾芸芸有关。可是曾芸芸也年少,他只能认为这是两个善于思挑的孩子生活在一起交流的产物。
在保护好自己,并且尽快通过科考方面,曾芸芸是很认同曾夫子的。曾夫子到了这个年纪,对于弟子,已经没有任何藏私的必要。他说出的,都是自己历经血泪的洗礼总结出的经验教训。
当然,结合历史,曾芸芸也明白,一旦肖平有了文名和社会地位,那么他再出一些新颖的看法,别人就更容易接受了。因此,曾芸芸开始从那些更容易被人认同的理论方面着手,力争把肖平的思维尽可能激活。
给肖平讲解了一番,曾芸芸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土岗之上。这里生长了大量黄色与白色的野菊花,斜阳之下,随着清风缓缓摇曳。来到这个世界日久,并无法彻底消磨曾芸芸内心深处的那一丝孤独。这种孤独,哪怕是她与肖平再亲近,也无法彻底倾诉。略略有些怅然地望着青山与白帆,曾芸芸感受胳膊被肖平碰了碰,她转过身,看到肖平不知道从哪里采了一大把十分鲜艳的野花递了过来。纵然有风,依然清香萦怀。
看着肖平关切且纯净的眼眸,曾芸芸心中一暖,淡淡的心事又轻了许多。二人正粲然地对视,远远听到阿丰在喊:“老大、少爷!”虽然谷中的流民都迁移到了鉴湖岸边,也建立了新的村落。但是阿丰还是继续跟随肖平和曾芸芸一起生活。这既是阿丰的意愿,也是阿丰父亲的主张。对于这点,曾芸芸和肖平自然不会反对。
阿丰在散学后,顺原路率先回家了,不知道为何又返回来找寻他们。二人迎上了气喘吁吁跑过来的阿丰,问:“怎么了,这么急?”阿丰道:“有外人闯进我们家了。我到家的时候,那人正从院墙往外爬。看到我来了,抽刀就向我砍。我一看他凶狠老练的架势,就知道打不过他。我只好躲。幸好王员外带人来了,那人就弃掉我跑掉了。”“走,回去看看。"肖平道。
“等一等。平哥哥,你看…"曾芸芸指着江上的一艘小船,道。只见一艘小船之上,依稀站着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正向着江岸看来。肖平仔细一看,顿时激动起来,道:“芸芸,怎么船上站着的那人,这么像父亲?
曾芸芸道:“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不过从身形上看,确实像。”肖平忍不住冲下江岸,想要一看究竟。曾芸芸和阿丰随即跟上。三个人的速度都很快,迅速来到了江水边。不过赣江的水势并不小,水流的速度也很快。三个人站在沙滩上,也只是看到那小船越去越远,人影愈发模糊。
“那人仿佛在向这里招手。"阿丰道。
随即,三人听到了远处的江中传来了悠扬的笛声。笛声初时悠扬婉转,没多久就变得低沉鸣咽,仿佛有无尽的心事在诉说一般。三个少年站在岸边,听着笛声,怅怅然呆立了很久,一时间都不再管家中进了贼人的事情。
小舟消逝后不久,笛声也渐渐听不到了。
曲中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当夕阳将滔滔江水染黄,岸边青山的阴影投入到江中,阿丰才道:“老大、少爷,船已走远,我们先回去吧。”
肖平和曾芸芸一起点点头。二人对肖山,都有同一种思念。对曾芸芸来说,她继承了过去的记忆和情感,脑海中还铭记着自己被驱逐出家门之后流离失所的情形,也始终珍藏着被肖山收留之后得到的呵护和关爱。哪怕她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完整的思想,依然被这份感情所打动。有时候,曾芸芸会问自己:如今的曾芸芸,到底是哪一个占主导?思辨上,无疑是后世的那个最强势,可是在对待这个世界的情感上,原先的曾芸芸却是基础。
纠结了一段时间之后,曾芸芸很快就释然了:哪个占主导并非关键,活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家中,三人发现屋内的物品并没有丢失,各处也没有什么损坏,唯一不同的就是檐下的一根柱子被凿开了,现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