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狼狈的吕氏,或者说看到了万千农户人家的女人们——出生,下蛋,被杀。
这一辈子似乎也就干这么点事了,其他的时间要么在煎熬,要么在等死。张氏把鸡清理好后放进锅里,倒水烧火,开始炖鸡汤。
陈青叶看着张氏一步步的操作,只觉她似乎把所有陈家女人的命运也放进了锅里——从此就在火上熬呀熬。
她看着腾起的火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突然——“愣什么,添柴呀。”张氏不耐烦的吼声响起。
陈青叶猛地回神,以为被骂的是自己,下意识地就要去拿干柴,手一动捞了个空才发现原来不是她在烧火。她这才反应过来,被骂的是陈花,不是自己。
张氏看着陈花手忙脚乱地往灶火里添柴,忍不住狠狠地唾了句:“晦气。”这句“晦气”不知是在说陈花,说周氏,还是在说他们三房。
总之,张氏的心情极不好。
因为这件事无论能不能压下去,都会有风言风语传出——陈书恒和陈花都是说亲的年龄了,这对两人的婚事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影响。陈书恒倒也不急,可以等两年,陈花却等不及了——这件事算是彻底断了陈花嫁到镇上的路,在这风头浪尖上,她连乡下的好人家都不一定能找到。张氏看着被火撩得灰头土脸的陈花,冷淡开口: “你也就是个在乡下烧火的命。”
陈青叶看着陈花骤然紧绷的下颚,又看看神色冷漠的张氏,突然觉得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又要开始了。
她再也受不了了,飞快地逃离了那间令人室息的灶屋,一个人跑到后院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