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与身体紧密相连,湿润黏腻的触感就像雨后的青虫,无声无息攀爬上身体,等你发现后,它已得寸进尺来到你的肩膀,就算你打掉它,已经发现后的恶心无法去除,仿佛还有无数只青虫躲在身体不易察觉的地方,很难发现。
林才跪在她身旁,伸手去扶:“沈蕴,我不想你出事,就算你有万全之策一旦出现意外,我们谁都救不了你,闻总承诺他定护你安全,他确实有这个实力不是吗?”
“够了!“周韫看着他关心则乱的面容,用力拂去他靠近自己的手,“我现在庆幸的是我没有告诉你太多,否则不知道还要出什么乱子。”林才望着她就此割席的决绝眼眸,被拂开的右手紧紧握成拳,自讽道:“我知道比不了阿司能帮你忙,但叫我眼睁睁看你出事,我做不到…”“你真的是怕我出事吗?“周韫奋力抓起一杯泥土扔向他胸口,“都到这时候了还立什么贞节牌坊?林才,你知道什么都想要的人最后的下场会是什么样吗?她垂眸讽笑一声:“你以为投靠闻澍扳倒村长,你就能成为下一任村长吗?和魔鬼做交易的代价你付不起!”
“我可是言而有信的商人。"闻澍从密林深处走出,由保镖撑伞慢慢走向他们,“否则晟弘怎么做大?”
他已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犹如打了发蜡般的湿发根根分明地沿着发际线贴于脑后,笔挺的身姿伫立于他们面前,像前来审判众生的神,从保镖手里接过黑伞,一步一步靠近周韫。
比起他,她狼狈得多。
细密的雨砸向伞面,顺着弧线蜿蜒垂落。一抹暗色来到周韫眼前,她没有第一时间质问,因为身旁有人比她还着急。林才抹去脸上雨水,起身来到闻澍面前,喜色尽显:“闻总,我按照你说的做了,雾山下一任村长的事您看什么时候能行?”“不急,“闻澍轻描淡写给他开空头支票,“等我解决完事情再谈。”“可先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告诉你沈蕴的计划,你帮我解决村长,他…“解决?“闻澍薄眼皮微瞭,“你说的是哪种解决?要他死?”林才隐约觉得不太对,声色粗起来了:“你什么意思?想赖账不承认?”“我没给你答案吗?“闻澍抬手指了指太阳穴,“用用脑,我没义务向你解释。”
“你!"林才眼尖注意到闻澍身后的保镖已将手放置腰上,好像他只要敢动手,他们即刻就能要他的命。
沈蕴说得对,他真的是魔鬼,和他做交易就得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既然闻总要我等等,那我等等就是,您忙。"林才寒着脸抬脚就走。周韫虽未抬头看林才此刻模样却也能猜到定是铁青着脸敢怒不敢言,窝囊退让,就怕他乐意让步,不见得能顺利离开。果然,闻澍手底下的人很快拦住他:“林先生,闻总说话向来算数,还请您先和我们回去,坐下来好好商谈后续。”林才不傻,看这架势明显是要把他看管起来,立时调头回到闻澍面前,丧着脸放低姿态乞求:“闻总,我对您是知无不言,您不能卸磨杀驴啊!咱们说好的东西我不要了,只求您放我一马,您看我这浑身的伤也是为您挨的,就看这浑身伤的份上,您行行好让我回去吧!”
“你浑身的伤是为因为贪受的,怎么说是为了我?”闻澍抬手轻挥,林才被强行架起,没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被拖离此地,伴随着林才拼命挣扎的求饶声也将密林中的雨增势不少。瓢泼大雨似倒灌的江河,狠狠砸下来,势要将人的傲气彻底砸碎,将一切的伪装彻底冲刷,露出本来的面目。
闻澍撑着伞看她低头不语的样子,终究屈膝:“就算要闹也别拿你自己身体和我伛气。”
周韫始终没有抬头,声音很低:“留把伞给我就行。”闻澍胸腔微微起伏,将一切暴露脾性的话忍下,伸手托着她起来:“我先带你回去处理伤口。”
她挥开他的手:“我自己能行。”
“能行是吧?“闻澍脸色一沉,蓦然起身,任由滂沱大雨淋湿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