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跟上?这边晚上有蛇的。”吓得她连忙蹿了上去,牢牢跟紧他。余光里看到他唇角牵动的笑纹,一闪而没。她反应过来,自己被他给涮了。这种规格的招待处,哪来的蛇啊?
那两罐蜂蜜谈稷后来笑纳了,半开玩笑地跟她谦了句:“愧领了。”
这种世家公子拿捏腔调也不落俗,风流倜傥得很,面上一副清贵正派的姿态,仔细品味,总感觉有几分调戏的成分在。虽不显轻浮,也叫人难为情得很。
她从鼻腔里轻轻地哼出一声,算是回敬。
傍晚下了一场阵雨,来得快收得也快,不平的路面上积蓄着不少水坑。方霓不注意,鞋袜湿了,她这下是真的很难受了。
不止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有强迫症?”谈稷注意到她的小表情,失笑。“不算吧。”她反驳,“搁你鞋袜湿了你不难受啊?”
他一点儿也没计较她的造次,而是道:“去我那儿换双鞋袜?”
似乎蛮寻常的提议。
因为他在这儿也有常备的房间。
她又看他一眼,踯躅。
“不敢?”谈稷读懂了她的眼神,眉宇间气定神闲。“谁不敢?”她倔脾气上来了。但在当时,其实也不完全是赌气。
方霓很难说清自己心里那种想靠近他又踯躅的矛盾感。谈稷却不是个恒怩的人。
除了一些重要论坛,这儿也常有外事活动,往回撤的时候,方霓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齐整队列,明黄色的绶带搭在军绿色的礼服上格外亮眼,个个英姿勃发。
她目不转睛:“好帅。”
谈稷虽没有笑话她,也不作什么评价。
她瞥见他唇角的笑意,脸上的表情收敛了几分。不至于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乡巴佬。
过了一座曲桥,视野豁然开朗,沿着草坪纵深往里是一座碧瓦朱薨的小楼,庭前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残叶枯枝。进了开阔的回廊,一个中年人赶忙过来,谈稷先他开口前道:“去忙你的吧,不用招待。”对方应一声,待他们离开才回到岗位上继续核对。“为什么你不用登记?”方霓不解地盯着不远处那一排人。谈稷面色淡然,只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这个天真的问题。
冬日天黑得早,不到6点外面已经漆黑一片。方霓在屋子里转了一下就觉得无聊了,趴到窗边。
这是个安静的院落,和前面几个明码编号的院子不同,格外阗静,无关人员也不让进来。底下还有巡逻的戍卫,弥漫着一股肃穆的气氛。
方霓有点后悔跟他上来了,回头望去。
谈稷在办公桌后处理已经批阅过的公文,浅黄色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轮廓立体,较平时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严谨。她不敢打扰他,又从一旁果盘里摸一颗牛轧糖,剥开糖纸细细咀嚼。
特供的手工牛轧糖,用料考究,入口香糯,满满的真材实料,跟超市里那种糖精勾兑腻得发慌的玩意儿完全不同。秘书过来轻声叩门。
谈稷笔都没停:“进来。”
钟延这才捧着个盒子进来了,低眉顺目地奉给方霓。
打开,里面是一双复古风的尖圆头女鞋,皮质油亮而有光泽,雕花花纹独特,看着很精致。袜子是配套的,纯色的咖红。
钟延送到就出去了,替他们将门掖好。
“上学穿这个会不会不合适?”她踯躅,觉得鞋子太精致,不符合她平时的穿搭风格。“那你平时都穿什么?”谈稷从桌后绕开,走到她面前。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轻俯下身,替她脱掉了原本沾满污泥的球鞋。
她的脚,就这么落在了他宽厚的掌心。冬天鞋袜厚,但仍有热意透过袜子传递到皮肤上。方霓不由屏住呼吸,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就是普通的球鞋啊、靴子啊,方便走路那种。”
皮鞋这种东西,对她来说过于小资了,且皮容易刮花,是高耗费品。可是像一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