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开始用早食吧。”郑纭含笑提醒道。
桓裕哦了一声,只瞧着案几上不知何时,已摆上了餐食。
一顿早食,在安静中进行着。
早食结束后,郑绥三姊妹便起身回房,桓裕摸了摸脑袋,又瞧着郑绥转身要离开,于急切中喊了句,“熙熙,稍等一下。”
郑绥愣了一下望向他,方才进来时,他可都是唤自己十娘,怎么突然又改成了唤小名。
桓裕转头望向身侧的四郎郑纭,也不待郑纭开口阻拦,心一横,脱口道:“四郎,我想和熙熙单独说说话。”
“不行。”郑纭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就否决了,对于温翁今儿早上直接带桓裕来中堂用早食,他心里多少有些介蒂,只能说服自己,就把桓裕当作通家之好的兄弟来对待,使得,最终勉强共处一室,一起用完这顿早食。
而在旁侍立的温翁,同样也焦急起来,怎么桓裕就是个不听劝的,忙地对他使眼色,可偏偏,桓裕视而不见,“阿盛,你虽是熙熙的兄长,但我亦是,当初我救下熙熙的时,熙熙还没有回荥阳,我这次回来,也算是代你大兄郑经过来瞧瞧熙熙,这样还不行吗?”
“若是我大兄今日在此,阿盛自是一切听大兄的,可如今,大兄不在,我作为兄长,自是该维护妹妹周全,恕不能通融,自来男女有别,哪怕是通家之好,女郎若见外男,也需要兄弟在场陪着方可,桓将军不会不知。”郑纭说到这,伸手示意着郑绥三人先回去。
待人离开后,又听郑纭道:“桓将军对十娘有救命之恩,阿盛心存感激,但十娘如今年已十四,正是闺中望月的年华,不比当年年岁小。”
“行了,行了。”桓裕瞧见郑绥都已经离去了,忙地摆手,腾地一下子起身,“最烦你们这些所谓的读书人,整日里叽喳喳的话,没完没了,道理一通一通的,一箩筐都装不下,不见就不见。”说着手往怀里一伸,只是瞧着脸色臊红的郑纭,却仍旧起身张嘴欲辩解时,手忽然一顿。
尔后,空手收了回来,“好了,我也就过来瞧瞧熙熙,既然她病好了,我就能放心了,别我救了她一命,又稀里糊涂地没了。”说完,又道:“我先回去了。”连手都没拱,转身就往外走。
温翁急急地送了出去。
送到门口时,早有仆从牵了马过来,还有桓裕的护卫,也早得到消息,出来了。
桓裕接过仆从手中的缰绳,瞧了温公一眼,又把手中的缰绳递给一旁的护卫。
“阿翁,跟我来一下。”桓裕往侧门外的一处墙角走去。
温翁初是愣了一下,却是忙地跟上,“老夫说句实话,论理,刚才是阿平太过无礼,四郎的话,可是句句在理。”
不料,在墙角下停下来,桓裕不仅浑然不在意,反而含笑望着温翁说:“原本我还疑惑既然阿奴都不在,怎么熙熙还在南地,不过如今看来,有四郎这位兄长在,熙熙待在南地亦是很好,相信四郎还是能好好地照顾他,尽到做兄长的责任。”
听了这话,温翁顿时哑然,只觉得哭笑不得,他劝说的话,更是白劝了,应该说不是白劝,而是根本不用劝,桓裕的意思根本不在此,方才不过是为了试试四郎罢了。
温翁不由感慨,“老夫就知,依三郎性子,亦不是这般无礼之人。”
这两日之内,连连判断失误,温翁都不由自主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脑子没有用了。
“不过,我是真想私下里见见熙熙。”桓裕一顿,又道:“只是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温翁忙地唤了一声阿平,“你到底在说什么,老夫真是让你给绕糊涂了。”神情极为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