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关的花楼悦阳阁最近多了一个主子——安九桥。
大家都喊一声桥姐。
自上次跟柳双生谈话已过去几日，今日得空，向平安约了柳双生去看柳伯和柳嫂。
“桥姐。”
月琴听柳双生的吩咐大早上就去买了杏子糕，将篮子递给向平安，向平安提着篮子出去时，柳双生已经站在门口。
两个人上了马车，一路出城，在一片林子里找到两坟包。
坟包是新土，因为春天喜欢下雨，因此土都是湿的。
虽然时过几日，但向平安看见坟包时，手依旧狠狠的抖了起来。
她腿一软跪在了那个坟包前，眼前浮现出那夜他们一起逛市集时那张如阳光一般刺眼的笑，眼眶猛然决堤，对着两个坟包猛地扣了下去。
柳双生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如向平安那样激动，跪在一旁把旧的杏子糕收了回来，又重新把新的摆了上去。
“我娘没什么遗憾，我猜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吃到糕。”
柳双生点了三炷香对着拜了三拜，往坟包前立好。
“娘，以后每天都有糕吃，我天天让人给您准备。”
柳双生的语气很平，听不出是已经到底的难过还是已经释然，又给向平安递过来三炷香，“阿姐能来，我阿爹和阿娘肯定很开心。”
坟前的香染过一半，向平安跟柳双生默不作声就这么守着，眼看天黑，柳双生才率先起身，
“阿姐不问问我，为何我会认贼做父吗？”
柳双生叫她一句阿姐，说以后她们便是亲人。
向平安愣住，一时间没听明白柳双生说的是什么。
“金老板说我是他亲儿子，可我是柳家养大的。阿姐不奇怪，我生父杀了我养父，我为什么还会跟生父在一起？”
向平安一愣，心中想到了她自己。
生父杀了养父……
柳双生把这形容为认贼作父，其实她才是真正的认贼作父吧。
凉国皇帝灭了她的国，杀了她的家人，却养着她，她却不知道该接下来要如何。
要她杀了凉国皇帝，她下不了手。
向平安一时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回答。
柳双生干脆开了酒坛，往面前的地里洒了一些，自己又接着喝了一口。
也不是在自言自语，听声音听上去依旧平静。
“我也想过，我当时也接受不了，他生我之后却抛弃了我，若没有柳家收养我，我早就死了。所以实际上，即便是柳家跟我没有血缘，于我而言，都是平等的，同样都给了我一次生命，甚至于，柳家可能对我还更重要些。”
向平安不知是不是联系到了自己，有些动容，拳头攥了起来。
虽说她的情况跟柳双生的不一样，因为如果凉国皇帝不灭东国，东国皇帝不会抛弃他。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杀人偿命，金老板坏事做尽，为了让我认他，就无端杀了柳家两条人命，光从道理来讲，也是他不对。所以，我认他做父亲，是为了要——”
柳双生又往自己跟前洒了酒，抬起头来起身。
“杀了他，为柳家报仇。”
向平安狠狠一抖，手中的酒坛险些掉下去。
她完全没有想到柳双生打的这个主意，还告诉了她。
向平安抓紧酒坛，将指节捏得发白，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东国皇帝暴政，事实上，若不是东国屡次进犯，凉国的皇帝也不一定会出兵。
东国皇帝的野心大，屡次攻打周边的小国，最后灭在了凉国皇帝手上，算起来也算咎由自取。
自古以来本就是成王败寇。
向平安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