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山野间寂静阴冷,点点磷火散落在路边的孤坟间。
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野猫的呜咽声,半山腰的大兴寺早已挂起了血红色的灯笼。
女子身披红衣斗篷匆匆从坟前经过,这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实在看不清她的神色。
只见她手执灯笼,步伐有些许凌乱,像是在被谁追赶一样。
她的身后确实有东西,不过是不干净的东西。
披头散发的脏物游刃有余地在她身后跟着,凄厉瘆人的声音忽远忽近。
“快跑呀,快跑,哈哈哈哈我来抓你了!快跑!”
红衣女子突然顿住了脚步,她似是无意地拢了拢身上被风吹开的斗篷,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缢鬼见状怒极,裹挟着一团黑气瞬间冲到这女子面前。
“谁给你的胆子,敢走这条路?”
只见它周身一片死气,眼珠子早已被挤出眼眶,嘴里还吐着一条血红的长舌,直直地垂下来。
红衣女子微微勾起嘴角,不慌不忙地将帽子拉下,露出了精致小巧的脸庞。
她的神色间没有半分恐惧,细看还带着些许玩味。
“谁给你的胆子,敢拦我的路?”
缢鬼在此路夜行数十年,害人无数,在见到女子的真面目的那一刻竟面露惧意。
“你是谁?”
“除你之人。”
女子手中一道灵符飞出,狠狠击中了缢鬼的眉心。
山风骤停。
腰间的玉佩逐渐敛起了光芒,眼前哪还有什么脏东西,一滩黄色的脓水罢了。
太傅府
“咳咳.咳..”屋内传出了断断续续地咳嗽声。
“姑娘,奴婢先服侍您喝点水吧,要不唤大夫再来看看。”
紫苏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榻上的人。
“不必了,咳咳.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温久有气无力地接过茶杯,只是沾了点唇便不愿再喝了。
“姑娘这身体可如何是好,长公主府那边早前又让人递了信来,说是要与老爷夫人再商量商量姑娘的亲事呢。”
紫苏可真是愁死了。
都说她家姑娘命好,出生高门,又是与长公主府有婚约的准世子妃,生来就含着金汤匙,出嫁还是含着。
可又有谁知道她家姑娘身患恶疾久治不愈,整日缠绵于病榻之上,甚少出现在人前,甚至连房门都不怎么迈出。
这样的身子去当世子妃,日后又如何管得了世子府的事呢。
“这婚约居然还在?”
刚还奄奄一息的温久听到紫苏这话一下子激灵了。
“我爹不是说去请求皇上取消婚约了么?”
“姑娘.你.不咳了么?”
紫苏瞪圆了双眸看着从榻上坐起来的自家姑娘,似乎精神状态比她还好。
“咳咳咳咳咳”
温久回过神来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又咳了几声。
咳咳咳,肺都要咳出来了还要装!
宫里那些贵人到底在图什么啊!非要把一个病秧子娶回皇家,是图她身体不好么?
“紫苏,你去看看爹爹和娘亲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就请他们过来一趟吧。”
温久恢复了刚刚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熬不过去了。
她不是熬不过去了,她是装不下去了。
“是,姑娘。”
紫苏应声退下了,姑娘这身子时好时坏,又不唤大夫来开药,确实需要请老爷和夫人来劝劝。
不消片刻,温太傅和温夫人就颇有心事地走进了温久的房间。
二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