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礼法上是王夫人的“儿子”,王夫人才能管教他。
赵姨娘气恨却无奈,连跟凤姐隔窗斗嘴的胆子都没有,黑着脸坐在院中。
一众小丫鬟全部眼观鼻鼻观心,装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贾寰被凤姐点草,不能装聋作哑,隔窗替赵姨娘分辩——
“一嫂子听错了,姨娘并没有骂我,骂院里偷懒的小丫头呢,我刚用罢午膳,身上懒,外头的风也大,就不跟一嫂子出去高乐了,一嫂子也小心着身体,你大正月里的日忙夜忙,可别闹了病……”
“放你娘的屁!好好的咒人闹病?”
“……”
贾寰的“娘”就在边上坐着呢,被凤姐指鼻子瞪眼睛一骂再骂,哪还按捺得住,黑了脸回怼她——
“一嫂子且降降火气,我做兄弟的好心劝一嫂子别太劳累了保重身体,反要被骂是‘放屁’,一嫂子一贯能言善道,趁着今儿这个空儿,也教教我这个兄弟该怎么说话,能学得一招半式,免了日后惹人厌恨。”
凤姐被呛,气得柳叶眉倒竖。
她今日本就多吃了几盅酒,酒意上头,平日里就藏掖不住的鄙夷悉数爆发,指着贾寰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孽障分不清好赖!平白叫那起子小人教的歪心邪意,香的臭的你都敢护着,自己不尊重,非要往下流走,一肚子的歪心思,分不清奴才主子,还只管怨人家偏心不疼你!”
贾寰越听越无语。
他身为小叔子,不便跟凤姐这个“嫂子”对骂,真骂了吃亏的还是他,干脆充耳不闻,指挥杵在院子里的一群丫鬟婆子——
“春葭把大食盒拾掇干净,给薛家送回去,告诉薛家姨妈说午膳的味道十分好,谢姨妈厚爱了。”
“芷儿把廊下的鹦鹉喂一喂,那是咱家太太赏给我怡养情性的,得好好照看着,别辜负了太太一片慈心。”
“再烦奶娘替我送送姨娘,谢谢姨娘大正月里的来陪我说话,姨娘虽然不是正经主子,好歹也是半个主子,也得尊敬着。”
“……”
他有条不紊地吩咐丫鬟婆子们做事,把窗外怒骂的凤姐当成了空气。
凤姐气得七窍生烟。
打从她嫁到贾家,就没谁敢这么怠慢她,一个“小冻猫子”敢了!
……
荣国府中无秘密。
凤姐的嗓门不低,飞快引来围观看戏的人。
角落里都是耳朵,一时半刻就能传遍两府。
凤姐羞怒恼恨,却拿贾寰没辙。
贾家的媳妇,从贾母、王夫人、凤姐、李纨,有一个算一个,管家权仅限于后宅,只能管教姑娘们,管不着爷们。
哪怕是贾寰这种“小冻猫子”,也轮不到内宅“管教”。
日常叨逼叨几句也就罢了,动手?
贾家的内宅妇人,打不得贾家的爷们。
即便是母子,是夫妻,也不可以。
凤姐那么嚣张泼辣,只敢“动嘴”骂贾琏,不敢“动手”打贾琏。
违规动手,后果严重。
具体到贾环——
慢说凤姐这个“堂嫂”,王夫人这个“嫡母”都不能动手打他这个庶子。
书中凤姐、王夫人、贾母想要对贾环实施棍棒教育,只能通过以下几种方式——
第一,告知“校长”贾代儒,在族学用戒尺打贾环。
第一,告知“父亲”贾政,在书房用板子打贾环。
第三,告知“族长”贾珍,在宗祠用族规惩戒贾环。
想通过“族长”、“父亲”责打贾寰,动静太大,不易操作。
原著中凤姐、王夫人收拾贾环,都是“告学里”,让贾代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