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也不怕佛祖怪罪——”
“我是儒家弟子,读圣贤书,养浩然气,立志科举功名,佛祖方外之人,与我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给太太尽孝!”
“金榜高中,官居一品,母封诰命显耀人前,才是真孝顺,抄经这种给一吊钱就有人抢着做的琐事,算什么孝顺?”
贾寰斜睨了周瑞家的一眼,又看了看旁边木僵着脸的王夫人,笑眯眯地问她——
“抄经若真能积阴骘,彰孝心,天大好事一桩啊,太太可别只让环儿一个人做了,二哥哥也得常来抄一抄。”
周瑞家的冷嗤——
“宝二爷性子跳脱,耐不住性子抄经,三爷做自己的事便好,何必胡乱攀咬?”
“二哥哥性子跳脱,所以耐不住性子抄经?那他能不能耐住性子读圣贤书?我可是听人说,他最近沉迷替姐姐妹妹做胭脂,把园子里的花都掐秃了!少年人一寸光阴一寸金,岂能虚掷在《四书》之外的琐事上?太太别一味礼佛,若误了二哥哥的功课,哪天老爷问起,他会挨板子的。”
贾寰说这番话绵里藏针,希望王夫人能领会深意,从此适可而止。
王夫人也确实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怒问周瑞家的——
“那个孽障给丫头们做胭脂?还掐秃了花园子?!”
周瑞家的蓇葖着眼睛还没说话,薛姨妈先帮着打圆场了——
“宝玉还是个孩子嘛,总会淘气些,就多掐了几朵花而已,不值什么。”
“……”
老姐妹俩嘀嘀咕咕说闲话,话题全是宝玉相关。
贾寰不配活在她们的话题里,纯纯抄经工具人。
他忍气坐在案前,奋笔疾书抄写《莲华经》。
足足抄了两个钟头,手臂都抄酸了,还没抄完。
这日子不能过了!
贾寰打定主意今日做个了断!
他也不休息,僵着手臂闷头抄经,要一鼓作气抄完。
晌午都过了,丫鬟们轮换着去吃饭,彩霞怕他腹饥,偷偷藏了一个鸡腿给他。
贾寰拒了鸡腿,坐等王夫人从贾母处回来,恭恭敬敬地把抄好的佛经呈递给她过目。
王夫人就不识几个字,随意翻了翻就搁在一边。
周瑞家的则冷着脸撵他回东小院——
“可别耽误了三爷用午膳,你姨娘又得抱怨太太。”
贾寰僵着半边身子,迈着小短腿回到东小院,一进门就给奶娘使眼色,让她去隔壁喊赵姨娘过来。
一刻钟后,东小院响起赵姨娘哭天抢地的咒骂。
骂的是贾寰,针对的却是王夫人——
庶子帮她这个嫡母抄了大半天的佛经,生生把一条胳膊累废了,连筷子都拿不动了!
赵姨娘冲进正院,跪求王夫人请大夫过来诊治。
王夫人不开口,她就砰砰一直磕头,额头很快磕肿了。
东小院那边,丫鬟婆子们嚎啕大哭。
奶娘抱着贾寰高一声低一声地哭。
哭声震天,大半个荣国府都听得见。
小丫鬟们哭,是怕被贾寰的“病”连累受罚。
奶娘哭,是配合赵姨娘演戏。
贾寰的胳膊确实酸麻胀痛,但没他装的这么严重。
他打定主意给王夫人一个教训。
赵姨娘在别人眼里,是个“倒三不着两的棒槌”。
但在贾寰眼里,她媲美后世顶流大V,分分钟能在荣国府掀起一场舆论风暴。
从前她乱打一气,惹人厌恶还捞不到好处,现在有贾寰帮她指明目标,精选词条,王夫人的“佛面”分分钟破裂,慈母人设坍塌了。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