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跳墙,他就得凉了!
保命第一。
贾寰悄悄离开,原路回到遇见元宝的地方,候着几个老尼路过,佯装惊惶模样大喊——
“不好了!惠音师姑院里闯进一个登徒子!抱着她不撒手,青天白日,佛祖在上……忒伤风败俗了!”
路过的老尼闻言,讶异地盯了贾寰一眼。
贾寰手指着徐浚藏身的小禅院给她们看——
“就在那里!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缁衣,不知怎么混进来的,今日庵中有贵客,万一被发现这种丑事……”
老尼们不为所动。
为首的那个冷冷打量贾寰:“你是谁?”
贾寰尬笑:“我?我是在经阁执役的摒尘啊,师父山寂师太,她一早就被叫去陪侍贵客,不然我就去喊她了……”
他信口胡诌。
这偌大一座牟尼院,尼姑上千,还有许多外来的“挂单”,不信这老尼全都认得,全都记得!
果然,老尼皱眉狠瞪了他几眼,不再盘诘,只勒令他“噤声”,不许吵嚷惊动了人,也不许再告诉旁人——
“敢再多一句嘴,让你师父打烂了你的嘴!”
态度阴冷,语气凶戾,唬得贾寰嗯嗯点头,赌咒发誓不会再说与人,这老尼才领着身边的几人往徐浚藏身的禅院走。
贾寰长吁一口气。
他自己也藏着鬼,不敢久留庵中,快步往山门外走。
他本想趁机除了徐浚,治他一个“有伤风化”的罪,从此断绝仕途。
但看方才老尼的态度,八成是要“大事化小”。
最多把徐浚和他的相好惠音一并撵出牟尼院,不会对外声张,更不会报官!
这种风月事曝光了,对牟尼院的声誉损害巨大,市井闲人衍生出的流言和谣言,会殃及一整座庵堂所有尼姑。
贾寰后悔不该拦下几个老尼。
若换成几个不谙世事的小尼姑,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
转眼走到山门。
日头早已偏斜,两列龙禁尉依旧站得笔直,四下里巡查得极严。
贾寰既然在庵内见到了元宝,那九皇子肯定也在。
他不可能独自来牟尼院礼佛祈福,多半是跟着他的“母后”和宫中妃嫔们一起来的。
此刻的牟尼院中,不定藏了多少双眼睛。
贾寰担心“黄雀在后”,一溜烟下山去了。
赵国基一行人眼巴巴等在山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走动,生怕他陷在庵中有个长短。
眼见着他全须全尾地出来了,喜得那俩长随合掌大念“阿弥陀佛”——
“我的好三爷!你都吃过龙禁尉一回亏了,还敢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捣鬼!”
“怕什么,一回生一回熟,‘捣鬼’的次数多了,就有经验了。”
贾寰人小胆大,施施然换回自己的衣裳。
赵国基指着地上几个大提盒问他——
“这些东西……怎么办?”
早晨去荣庆堂时,贾母让贾寰捎给林黛玉的东西颇多,光是各色果子、糕点、蜜饯就装满了两个大提盒,各种精巧解闷的小玩意儿、家常物件儿也有许多,可惜都没能夹带进去。
一时半会的,太后的“时疫”不会痊愈,牟尼院不会解禁,贾家再来人也进不去庵堂。
贾寰把能囤的都自己留下,下次有机会再带给林黛玉。
其它糕点、果子、蜜饯吃食,先让贾政指派来的两个长随挑了几样喜欢的,又给跟来的小幺儿散了一些,其余都让赵国基拎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