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
全程三百余公里,两边是连绵的沙山,零星点缀着一些芦苇、骆驼刺、沙打旺、沙柳、胡杨等生命顽强的植物。
没有人工的雕琢,原始而又震撼,一路蜿蜒,一路险峻,荒莽、狂野、沧桑。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崎岖盘旋,如同在“搓板”上颠簸,车辆驶过,尘土飞扬。
到达鄯善招待所时,已至黄昏。
鄯善古名楼兰,东临哈密,北接天山,南面是神秘的库木塔沙漠。
汉代的鄯善国在巴州若羌境内,因战争迁徙,古鄯善国的居民后来迁至现在的鄯善地域,延续了鄯善的称呼。
这里是著名的历史古镇,也是丝绸之路北道上的重镇,同样还是世界上唯一与沙漠直接相连的城市。
从大巴上下来,众人没来得及感叹路程艰辛,
“hetui ~”
戈壁滩上的土非常松软,踩上去就像踏进雪地里。
天边是无尽的晚霞,如同一片赤红的落叶坠到铺着黄尘的地上。
剧组几十号人,分了好三辆大巴,陆远和黄博不在同辆车上。
找到对方时,这吊人正蹲在招待所的台阶上,拎着瓶矿泉水漱口,听见身后的动静,扭头道:“干嘛呢,鬼鬼祟祟。”
他不知几时剃了个大秃瓢,一脸褶子,眯着小眼睛,牙龈外露,模样愈发磕碜。
“博哥,你嘴角咋了,中午没注意到。”陆远好奇问道。
黄博咧了下嘴,道:“说来也倒霉,来之前被一孙子给揍的。”
“快讲讲,让我乐呵下。”他笑了笑。
刚张嘴,一阵风不巧的刮来,伴着黄沙,他弯下腰:“呸呸呸。”
黄博脸上顿时挂起幸灾乐祸的笑,递过矿泉水,解释道:“宁导说我笑起来太温和,身上没杀气,我就一直寻思该怎么让角色立住,这不,过年那会,找到老家一大哥,天天跟着他琢磨什么叫杀气。”
他以往塑造的多是市井、混混、城市无产者,就算演流氓也是那种难成大器的小笨贼。
而这回在《无人区》中饰演杀手,话不多,表情不多,却是个狠茬,骨子里带着残暴。
陆远漱完口,托着下巴打趣道:“你这也没练出来啊,大学那会我就说过你笑起来有点傻,怎么着,管虎喊你去演傻子了吧,还不信。”
这人去年跟着管虎拍了部《斗牛》,搭档是闫倪,演了个在农村放牛的傻子牛二。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来自农村的流浪汉,愣是在碎石子路上跑了几天几夜,最后变成了一个满身尘土、头发打结,一身异味儿的样子。
黄博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想不想听后续。”
“听听听,我闭嘴,你说。”
“结果,那天晚上和大哥在夜总会喝酒,还点了俩陪酒妹妹,喝着喝着他就和旁边的人打了起来,打得满头是血。”
“然后你上了。”陆远一边和路过的杨新明挥手示意,一边问。
黄博道:“上个锤子,我好歹是公众人物,万一被曝光咋办,他们打的那叫一个凶啊,我躲在后头连架都没敢上去劝,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从哪冒出个倒霉玩意,抽冷子给了我一拳,牙都松了,后来大哥逮住对方才知道,我身旁的妹妹是人家老相好。”
“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对啊,我也纳闷,为了你嫂子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连妹妹的手都没摸。”
陆远摆手道:“行了,不用在我这假正经,我又不会和嫂子讲。”
“嘿,你这人,说真话你还不信。”
俩人正聊着,徐铮顶着个锃亮的大光头走过来,道:“附近转转去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