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呜呼——”
“不要说!”张越戈扼了她唇,面色苍白,声线带颤,“不会的!”
他不敢想象再失去她的后果了。
楚玉瓷被他紧紧抱着,神色仍旧惶恐不安,环住他脖颈的手腕都浮着细汗。
“不许说晦气话……”
他定了定神,温言道:“我派人去请太医。”
她却按住他躁动的内心,柔声细语地劝住了他,眸光倔强。
“庖房的结果尚未明确,要是现在打草惊蛇的话,我怕那歹人会借着府中人手忙脚乱,从而得以全身而退。”
“……你说得对。”
他颔首,对上她盛满泪意的双眸,自责起自己的大意。
······
“这些时日去过东厢的,站出来!”
“进过厨房也出列!”
庖房猝然遭了堵截,被分去各处送餐的下人们阵脚大乱,又被林影一声冷斥定在了原地,对即将来临的风暴如临大敌。
很快,后院的人也被推搡着押了进来。
皖月一见这山雨欲来的架势便心说不好,左右问清楚情况后,开始飞速过着脑子里的记忆碎片。
中央的空地堆了一小众人,林影正欲抓人去问话,就见好几个小丫鬟被推了出来。
他向皖月点了下头:“月嬷嬷。”
“这几个孩子不太诚实,我就做主替林侍卫抓出来了。”
她勾唇一笑,眸中泻出冰寒,指尖轻点:“我记得你们几个本不在厨房任职!这几日为何要来庖房?又为何围着东厢的菜鬼鬼祟祟?!”
“我们没有!求您明查——”
小丫鬟们磕头饶命,见林影铁打不动,又开始鱼死网破地互相指认。
最终,还牵扯出了好几个战战兢兢的下人。
“带走!严刑拷打!大人说了,必须在今日内审出结果!”
呼救声接连不断,林影不扫一眼,转身向皖月拱手:“此番多谢月嬷嬷了。”
皖月摆手,上挑的眉扭在一起,自始至终都没能松开。
她此举要是真能助容屿一臂之力,保她安生,那她也算是为阿豫攒下一个人情……
“啪!啪!啪!”
阴湿的地下刑房,惨叫声连天。
张越戈听着一下下不留余力的鞭声,如杀神般步下楼梯,蔑视着一片惨不忍睹的场景。
林影将鞭子丢下,向他汇报了已知信息。
“大人,有人招了!”
“说。”
“她说是暖香阁的夫人们给了好处,叫她们往楚姑娘饭里下了药。”
他眉梢一跳,面颊灰暗,字句仿佛是由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尽是散不去的阴鸷。
“为何这么多天查不出来?”
“回大人,此事涉及人数较多。她们派来下药的人每次都有变数,查起来也困难些……”
张越戈袖下的手倏然一锁,刻不容缓地下了旨。
“去查暖香阁。”
瞬时,一队人马便将暖香阁团团围住。
府中剧变,楚玉瓷为验收成果,胸有成竹地前来探看。
她早就在他卧房内对着镜面调整出了可怜兮兮的哭相,眼下她朱唇轻挑,一袭白氅胜似雪,绒上的仙鹤绣纹振翅欲飞,生出凤凰涅槃之相。
罗红胭凑过窗棂缝隙望着被精兵围簇的院子,满面华容将碎。
这楚玉瓷来势汹汹,分明就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十万火急,她裁下纸片,抬起毛笔落了字。
无暇顾及洇墨,罗红胭打开鸟笼,将薄纸塞入了信鸽腿上的竹筒,而后抓着鸟翼任其朝天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