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旨!进去搜屋!”
身披鳞甲的精兵即刻冲入暖香阁,掀起一连串声响。
楚玉瓷昂首仰望着蔚蓝天空,瞄到一只白鸽颤展翅而去,心下一沉。
身后,张越戈肩披墨色绒氅,向她踏步走来:“怎么出来了?”
她眼圈泛红,摇了摇头,顽固地压下哭腔。
“只是有些害怕……”
“不怕。”他寻着她的手,将掌心的燥热传给她,“有我在。”
耳畔传入了此起彼伏的惊呼,楚玉瓷听着屋内人的叫声和尖声怒骂,恨不得在心底大声喝彩。
这三人皆非善茬儿。
只是,罗红胭不过是动动嘴上功夫,到底没对她起过歹心。
但黄莺与青柠对她乃是百般刁难——
她初来乍到的第一月,她们毁她冬衣害她染上风寒、趁她不在时撕碎她抄好的诗词、在她侍奉时想方设法地挑她的不是……
明里暗里的刀光剑影,无时无刻令她窒息。
尖锐的娇叱破窗而出,张越戈一扫她隐现波光的眸,揣踱着她心中所想,抬步将她往屋里带。
楚玉瓷甚是省心地笑了笑,掩着面追上他的脚步。
“滚出去!谁准你们闯进这里——”
“我要见大人!这府内究竟还有没有规矩了!”
屋内,团团围上的侍卫截胡过往通路,堵得她们无洞可窜。
林影一提佩刀,拦下了满面怒火的青柠:“您这话还是留到大人面前说吧!”
罗红胭一袭红衣,冷静自若,她站在两人身后,大脑飞速运转着。
“我倒是想知道我们是犯了什么罪!林侍卫竟是要将我们圈禁在这阁楼里!可于情于理,这都不合规矩!”
黄莺冷笑,指尖差几毫米就戳到了林影鼻梁。
她话音才落,一众堵截的侍卫忽而整齐地排开一条道,为来者恭敬地让路。
“就凭你下毒,谋害她性命。”
张越戈牵着她的手,坚定地领着她步入屋间:“这还不够吗?”
寒眉紧锁,他埋了深灰阴翳的眼眸间浮现一抹狠戾的猩红,一身的墨色叫他整个人染上凶意,仿佛破开暮色杀来的暗夜修罗。
“大人……”
黄莺身形一抖,连同青柠也瞬间煞白了脸颊。
两人一见泪意显然的楚玉瓷,掩住的拳头都气得打颤,眼中尽是收不住的恨意。
尤其她是身上那件狐裘大氅,瞬时就看得黄莺眼睛都直了!
她一早就听说他从宫内得了赏赐,正要如寻常一样软磨硬泡求他要来那白狐狸毛,却被他告知已经被人先行预定走了。
黄莺本以为他是要送给与韩敬芸同等身份的人!
却不想,她心心念念半个月的上等料子,居然被他甩手给了这个下贱的贱婢!
“还求大人明察!妾身不曾做过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青柠咬死了也不承认,她鼻翼猛缩,扭曲到极致的神情似濒临崩溃的母兽。
张越戈一勾手,招了供的婢女和那带了毒的饭菜呈现上来,他右眉狠挑,神情抑着火。
“人证物证皆在。”
他怒笑:“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那婢女挨了杖刑,浑身布满唬人的血迹,精神恍惚,一个劲儿地喃喃着饶命之词。
而青柠也是见过她的,眼下见她落至这般下场,免不了惊慌失措。
罗红胭眼底闪过一记狠戾,红袖一甩,挺身而出。
“您以严刑逼供,这人证说的话,怕是也有不确切的因素在其中!”
她上前一步,展臂将两人护在身后,目光决然,颇有破釜沉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