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子,这珠花乃是大人赐予奴婢的。”
那支珠玉饱满的花钗被他指尖一挑勾离了发,楚玉瓷当即起身向韩映作揖。
“还请您还给奴婢才是。不若,大人怕是又要惩罚奴婢了。”
韩映直人一个,在亲王府内呼风唤雨已是家常便饭,自然无心多思她话中隐意。
韩敬芸却凭着敏锐的第六感感知到了怪异之处。
“兄长还是把珠花尽快还给楚姑娘吧。”她打着圆场,“毕竟是张大人所赐之物,自是珍贵难得。”
“一枚珠钗而已,张丞相将军肚里能撑船,想来是不会介意的吧?”
张越戈并未直面应对他,冰寒凛冽的眸子沉如静水,就眨也不眨地盯着楚玉瓷看。
“还望韩公子不要为难奴婢。奴婢的左腿已是回天乏力,实在不想一朝被罚,连右腿也遭了无妄之灾。”
韩映这才有所动容。
“本公子倒是好奇,要是真没了这珠钗,楚姑娘又会如何?”
他撇了撇嘴,手上没轻没重地将珠花重新别进了她发髻内。
韩敬芸也神色沉重地耷拉下美艳的眉眼。
楚玉瓷头皮吃痛,面上仍是表情不改。
“先前因奴婢之失,没能及时接下大人的赏赐,被大人罚在床头跪了足足一月有余。”
她话音落,满堂哗然。
韩敬芸葱指泛白,狠狠地扣在了木椅扶手上,含笑的脸差点垮下!
难怪她听内线说她受罚之事时,对方也含含糊糊给不了准信儿。
敢情她挨罚,竟是罚在了他房内!
好啊!好啊——
她倒要看看,这一个不起眼的楚玉瓷,究竟还能翻起多少风浪!
韩映愕然,不可思议地扭头去看张越戈。
坐于御赐匾额之下的他未动声色,一身暗色玄衣,神情比方才与他相互作揖时还更添几许自若。
借着同为男性的熟悉,韩映隐隐还察觉到了他一双剑眉下深埋着的愉悦。
张越戈沉吟半晌,难能可贵地为她解了围。
“既是韩公子赐给你的,想要便收下吧。”
楚玉瓷身处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不敢不从,只得恭从地接下了韩映手中的金钗。
她深谙,以低打高定然是必败之举。
况且,自己早已身在局中,就算不走今日这一遭,今后也必然会是左右难为。
在韩映火灸般的目光下,她抬手,正欲将金钗顶入发髻——
“韩公子这支绚烂夺目的金钗,倒属实与我赐你的珠花不搭。”
张越戈眯了下眼眸。
他锁着她僵在半空的纤纤玉腕,从容不迫。
“今日,你且挑一只戴吧。”
“……”
二、选、一。
楚玉瓷只觉得手上拿的仿佛是千斤的重物。
而斜前方,韩敬芸美眸流转,杀气重得能将她即刻绞死在原地。
礼亲王与当今陛下是从小穿着一条亵裤长大的交情,韩家借了皇室的威严,在这京城无人敢得罪。
韩映和韩敬芸有亲王府做靠山,城府极深,她根本得罪不起……
上次的鸿门宴已在她心里敲响了钟声,使得她不得不防对亲王府更是忌惮不已,退避三舍。
“既然如此,还请大人饶恕奴婢之过。”
“且讲。”
她拱手倾身,屈膝向他请罪。
“韩公子的重礼,奴婢不敢不受——”
肉眼可见,张越戈袖下的手掌顷刻攥成了拳。
“还望大人宽恕——”
终是赶在张越戈发飙前,楚玉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