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池水的颜色又同前些日子的不一样了,除去水面上漂浮着的茉莉花,她还闻出了少许中药的味道。
她牵动着有了浅浅知觉的右腿,又被他深邃的眼瞳盯得想要后缩。
张越戈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领着她踏出池边的时候故意撒开了手,一言不发地看着抬起左腿的她颤了下身子,而后立得平稳。
他嘴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
楚玉瓷清楚见他眼中明朗的笑,可音色却低沉得叫她窒息。
“你是胆子大了还是翅膀硬了?”
他嗤笑,力道发狠:“好啊,敢骗我了?”
她纤细的手腕被他攥在掌心,由外至内传来阵阵刺痛。
“奴婢不敢……”
步步后缩,她摇着头,被他临头的压迫感按得一个腿软跪在地面。
张越戈只是皱着眉头“啧”了一声,略略弓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目光和话语皆是温柔得不像话。
“不过是问你一句,瞧你抖的,真没出息。”
他瞄了眼她受惊的面庞。
“回屋吧。”
楚玉瓷被他死死锁在胸前,对这位喜怒不明的瘟神恨不得敬而远之,迷茫又害怕地不敢生出任何小动作。
床榻前,张越戈又一次拿出了那枚珠花。
“过来。”
她便忐忑地站到了他跟前。
这次,他没有再问她一句话,而是直接将其戴在了她发髻间。
“大人……”
楚玉瓷心如乱麻,想着这本应是她的东西,顿觉头顶千斤,动弹不得。
“很好看。”张越戈轻笑,“日后也戴着吧。”
失神之际,他拂过她的鹅蛋脸颊,实实在在地忆起了女孩儿坚定不移地挡在他面前、被楚家人千夫所指的画面。
楚玉瓷僵硬地谢了恩。
他这是把她当成她了吗?她和她长得很像吗?
张越戈将她的疑虑看在眼中,心中有一瞬燃起了郁闷和犹豫,才上挑的唇角又垂了下来。
“怎么,不乐意?”
他持着迟疑探看她,问:“她的东西,你觉得戴了委屈?”
这珠花是他趁着楚灵韵不注意一扫衣袖偷着拿走的,就想着能有朝一日能亲手为她戴上,好让她正大光明地站在楚灵韵面前炫耀摆弄。
可眼下……她为何不开心?
楚玉瓷只认为他是在发怒的边缘,连忙捡了他平时爱听的说,望他不要勃然大怒。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着这么好看的东西给了奴婢,实属可惜。”
张越戈:“……”
他纳闷极了,冷然冰了脸,心头攒下的积怨也一连喷涌而出。
“不想戴就算了。”
楚玉瓷正要缓一口气,结果他的命令后脚就降临了。
张越戈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愤懑又失落。
“腿既然好点儿了的话,从今夜开始,每晚在我床头跪上一炷香再睡。”
他冷笑。
“——就当是你对我说谎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