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心头漫过一丝焦虑，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随即分析着徐婉的行动路线。
河边的草地被夕阳染了一层金，波纹起起伏伏，河面像洒了碎钻，切割了夕阳的倒影，梦幻迷离。
远处大桥上车辆通行，来去匆匆，一艘游轮在宽阔的河面驶过，泛起阵阵波澜。
四月底，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她这个死物。
徐婉放下书包，拿着黑色塑料袋朝河边走去。
河岸有一片坑坑洼洼的沙土地，徐婉朝那边走，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她没空理会是谁的电话，只机械走向河边，看到自己的影子倒映在水面才停下。
她拉开袋子，右手伸进去欲拿出瓶子，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徐婉浑身战栗一下，圆圆的眸子讶异看去，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全是少年气喘吁吁的脸。
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将黑色袋子藏在身后，轻轻颤抖。
少年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汗珠顺着脸颊淌下，面色因运动而发红，白色T恤湿贴在后背，可见对称的蝴蝶骨形状，精瘦的身躯起伏，比百米冲刺还消耗体力。
薄唇一张一合：
“徐婉，我有话跟你说。”
她的唇边漫过一丝苦笑，有气无力答：“下次再说吧。”
真的有下次吗？
少年清澈的眼底透着坚持不懈的执着，一口回绝，“不行！今天必须说。”
他强势拉着徐婉离开，脚下不停，徐婉只能踉跄跟上，泪湿了脸颊。踩到一个低坑，脚下一歪，她差点摔倒。
“别回头！”她大声吼。
“不要看我……”又小声哀求。
林云逍咬紧下颌骨，忍下那股想帮她站稳的冲动，低低回应：“好。”
徐婉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少年才继续牵着她往前走，这次步伐慢很多，他听到身后女生隐隐的抽泣声，心尖刺刺发疼，但也如她所愿，一次也没回头。
路过草地，他捡起徐婉的书包，跟自己的一起背在左肩上。有力的手掌下移，从扣住她手腕到直接牵她的手。
这种行为有些贸然，少年深思熟虑才这样，反正他要说的话也是这个意思。
徐婉哭了一路，根本没意识到有什么变化，但她觉得破碎的心有了短暂的归属。有人将她从悬崖边拉回来，有人能尊重她眼下的狼狈样子并给她一丝体面，这样够了。
一个被抛弃的人，还能要多少？
他带着她在河边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阳下山，星斗露头，远处灯火盏盏亮起，草间虫鸣开始吟唱。
徐婉看着他的后脑勺，“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可以转过来跟你说吗？”
“不可以。”她不愿这糟糕的模样被他看见。
“好，那我就直说了。徐婉，你愿意做我名义上的女友吗？”
什么？她一时忘了哭泣，又听他认真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光明正大送你回宿舍，耳机分你一只一起听歌，努力考上同一所大学。我能保护你很长时间，让你不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你可以考虑一下。”
到了大学后，他会不断变强摆脱控制，也就不会连累徐婉了。
意料之中，徐婉并未给他答案，她无声勾唇，她有什么资格跟林云逍上同一所大学？
她是没有未来的人啊。